啊呸,是器重,器重李昭。
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昭不乐意和柴家的婚事当年没有人当回事她都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襄国长公主也是至今未嫁的人,事至于此,李渊敢偷偷订下李昭的婚事,接下来李昭会不会借由襄国长公主弄出更大的事来,李渊万不敢保证。
而且与柴家之间的关系,要怎么说呢?
好不容易因为其他的利修复好了,要是跟其他人家结亲,订了亲毁亲,还能像柴家这样没结仇,他都不敢这么想。
“阿爹,你的意思我记下了,我一定记得挑一个。”李昭答应下,不知怎么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却叫她几下子甩开了,她是叫人催烦了才会有此念头!
连连与李渊乖巧的应下,方才很是强势的李渊最后的话等同于放下,因此李昭也就不跟李渊吵了。
当爹的知道问起李昭的愿意或是不愿意,那就好说,好说!
李昭走了,李世民同样也跟着出去,这回姐弟二人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就怕一小心再刺激了李渊,他们再得回去接着说话。
出了书房,走到花园的一处凉亭中,李昭道:“世民想问我什么?”
“陛下两次亲征高句丽,眼下的辽东如何?”李世民没能亲自去看过,却也想知道眼下的辽东如何。
“辽东并无变化,可是大隋的天下民怨沸腾,百姓皆是揭竿而起,这才是最重要的。”李昭提醒李世民。
“那么三姐还会为陛下效力,为大隋效力?”李世民犀利地问起,李昭回头看向李世民道:“这些话你不
该问出来。虽然是在我们自家的地方,也是说给我听的。但祸从口出。”
李世民道:“阿姐既然知道民怨沸腾,四下皆是烽火四起,阿姐便更明白,若是你听命于朝廷,你就得去杀那些因为活不下去而不得不叛起的百姓,阿姐当真会去做吗?”
“世民,你明白的道理我也明白,但君命不可违,若是不做,我们一家都得死,你认为当如何?”方才李昭就是在为难这个问题,眼下再叫李世民问起来,李昭心下更是一紧,可是有些事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阿姐。”李世民唤了一声。
李昭看着李世民道:“你既然上了战场,也知道百姓多苦,聪明如你更明白,随着一个人拥有的权利越多,责任也就会越大,我为了争得自由而付出的代价,我就得承受。我借了陛下与长公主的势,却也陷入朝局,这就是代价。”
“阿姐还没有回答我一开始问出来的问题。”李世民追问李昭。
如今还年轻的李世民,所以会问李昭这样非黑即白的问题,想必再过几年,经过历练的李世民,怕是再也不会问起她这个问题了。
“这个问题,我等你将来回答我。”李昭选择不答,而是希望将来的李世民可以自己回答。
“阿姐怎么可以这样。”李世民没能立刻得到答案,显得有些不满,控诉地看向李昭,却引得李昭轻笑出声来。
“谁让你的问题让人不能回答,方才不是与你说了,祸从口出,你得记得这四个字。”李昭点了唇,又点了耳朵,李世民哪里会不明白李昭所指之意。
只是他想这是自家的地方,四下又没有人,要是有什么人能躲在暗处听他们说话,李世民还是相信自己的武功的,至于李昭的本事,更是万里挑一的,瞒得过他也休想瞒得过李昭,他不怕。
李昭道:“你回去多看几本书吧,我得回去陪阿娘。”
“阿姐想陪阿娘就少惹得点事吧,要是按你一直惹事的样子,别说陪阿娘了,只让阿娘为阿姐操心。”李世民没能得到李昭的答案,开始捅人心了。
自小惹事生非的李昭,比起他们这些当儿子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昭要是真想陪窦氏,就少惹点事。
“你也敢教训起我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好些年不在家,不敢打你了?”李昭叫李渊和李建成嫌弃惹事也就算了,就连李世民也敢说她太惹事,必须给他点教训。
李世民怎么可能停下来等着李昭上去揍他,早就撒退跑了,“想打我,阿姐你想得倒美,才不会让你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着。”李昭冲着他大声地说。
李世民道:“那就等阿姐你找到庙再说。”
笑得扬长而去,李昭见人都不见了,还是赶紧的往自己的院里去,听说窦氏醒了,而傅先生也来了。
李昭赶紧去见窦氏,让她可以安心,窦氏道:“不会有事?”
“不会,你就放心吧。”李昭宽慰窦氏。
一旁的傅先生也道:“虽说她能闯祸,也有解决祸事的本事,夫人自可放宽了心。孩子别管走得再远,当娘的在这儿,她总会想着要回来。当爹的则不同,当爹的心大,不会事事挂心孩子的好与不好,孩子也不会为着当爹的不管走得多远都想回来。”
“傅先生言之有理。”知道傅先生是在劝窦氏,李昭配合地连连点头,证明傅先生说得极好。
窦氏心下轻叹,“我这身子受损得严重,傅先生再是清楚不过。”
说是病危的窦氏是真病危,虽然也有人趁火打劫,想要加点东西直取窦氏的性命,好在窦氏成功熬了过来。
傅先生道:“不好就养到好。夫人若是不是思虑过重,也不会有这场病。”
“思虑过重是因为我?”李昭凑向窦氏,极是害怕窦氏是因为她才会病重。
“我看不是。为母则强,若是为了孩子,看到娘子也应该放开了,可是夫人的思虑依然在。”傅先生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一番话说来,点明了窦氏的病并非因为李昭而起,故而李昭也用不着扣到自己的头上。
窦氏伸手抚过李昭的头,“不是因为你。虽然心里记挂你,却不是因为你。”
但因为什么,窦氏却没有当着傅先生直说,傅先生都说到这里了,窦氏却还是没有说出来,便知道这些话是不便叫她听的。
不便的话不听也就罢了,傅先生放得开。
“夫人安生静养,等到夫人的院子重新翻修好了,夫人再
搬回去。”傅先生让窦氏服完了药,即准备离开,一番叮嘱的话。
窦氏问道:“院中的物甚,很难根除吗?”
“修缮修缮即可。”傅先生也不瞒着,都到这个份上了,身上当家主母的人窦氏又不是无知少女,哪里还会不知院里出问题,而这个问题要查起来……
“国公爷已经让人去查了,夫人不必费心,只需要安养身子即可。”傅先生知道窦氏在想什么,也请窦氏相信李渊这个丈夫。
窦氏道:“也是,且让他去操心吧,我眼下就该什么都不管,正好世民的媳妇也娶进来了,家里的许多事都可以交给她,我就管好我的阿昭就是。”
“啊,连玄霸和元吉阿娘都不管了?”李昭闻之提起今天还没见着的两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