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医生正和田苗苗打理一个重伤员,伤员的伤口已处理,要撤离,要包扎固定好,没理武雨生。武雨生却主动上前要搭手帮忙,田苗苗嫌他碍事,抓住他的胳膊扯了一把,说:“你又不是医生。”
武雨生被扯得一个趔趄,虽没倒地,却手托地支撑住身体,奇怪的看着田苗苗。他虽不是孔武有力,三两个的敢拼,一次在战场上和鬼子拼刺刀连杀三个鬼子。怎么一个护士不经意一把就能把他扯倒?自己这么弱吗?他有些搞不明白。
这时6医生固定好伤员,也没在意眼前的事。武雨生曾在医院住过院,她认识这小子,说:“小武,和苗苗把伤员抬出去。”
“是!”武雨生立刻站起来去抬担架,把伤员放在集中点。他挡在田苗苗前面,说:“你叫苗苗,给阵地送的炮他们说是一个女护士缴获的,是不是你?”
田苗苗不想搭理他,她的心情还是不好,看武雨生的样子,甚至有点生气,只是还没作,扭身想绕过武雨生。
“问你呢,说句话!”武雨生又斜跨一步挡住田苗苗。他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还好招惹女孩子,往女孩子跟前贴。他又是连长,一个女护士,他还没当回事。说那些炮都是一个女护士缴获的,他有点不信,或说有什么机缘巧合,但他不会直白的说我不信,天生的有讨好女孩子的禀赋,说:“那些炮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打的鬼子连滚带爬的,一次冲锋半路地就被压下去了。”
田苗苗生气的看着他,说:“你说完了吗?”
武雨生还不在意的嬉皮笑脸的说:“没有,还有好多话……”
田苗苗抠开他的枪匣子,抽出他的驳壳枪,指着他的脑门说:“再啰嗦打爆你的头。”
武雨生惊得眼睛圆睁,手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枪,的确不在了。他感觉到田苗苗下了他的枪,可就是没反应过来,枪口就指向他的额头了。也就是说在这个小女护士面前,他没有还手之力。这怎么可能,可眼前……他愣住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6医生远远便看到她俩在闹腾,担心她们闹的过火,忙跑过来,从田苗苗手里夺下枪,递给武雨生,说:“我们苗苗还小,你以后别再招惹她。”
“对不起!对不起!”武雨生忙道歉,接住枪,说不上的尴尬和羞愧,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6医生拉着田苗苗的手又回到救护所。
阵地上留了一个排断后,反正鬼子也不打炮了,不知是不是跑了,战士们打扫完战场,便离开了阵地,在救护所前列队。
冯营长讲话说:“同志们,我们已经完成了阻击任务,团长命令我们立刻脱离战斗,撤往阳城方向,再转战到横山北的董家集集结。阳城方向扫荡的鬼子不明原因的撤离了,我们可以在阳城县大队短暂休整。这次阻击任务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我们为牺牲的同志默哀!”所有人脱帽致哀,冯营长又说:“愿牺牲的同志在此安息,我们将踏着他们的血迹继续前进,去完成我们共同的使命。”接着冯营长举着拳头喊口号:“坚决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建立新中国,为共产主义而奋斗”所有人跟着喊完口号,开始出!
武雨生在前面开路,担架队和八连的战士抬着伤员,九连为后卫,一个营拉长一里多地,向阳城方向前进。
田苗苗听说去阳城,高兴的心都要奔出来飞向阳城,要在平常田苗苗肯定会跳一跳的在6医生跟前撒会娇,可现在牺牲了这么多战士,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医生和护士还要分开照顾伤员,她都没到6医生跟前去。
冯营长逐个察看了一遍伤员情况,又跑到6医生跟前,与6医生并排走着,说:“这次阻击战比预想的要好很多,时间提前了一天,通讯员说阳城一线扫荡的鬼子撤了,不知什么原因,给我们减轻了压力,这股鬼子再到根据地也威胁不到司令部了。我们在公路上挖了许多坑,埋了七颗地雷,真真假假,敌人闹不清,把两辆乌龟壳都炸的趴窝了,他们就难突破公路。最后是你们的一个护士缴获的炮起大作用了,敌人欺负我们没炮,五百米距离就敢聚集,分批次冲锋,结果我们一顿炮击,鬼子伪军少说一二百人死在当地,立刻退回去再没冲锋,也没炮击。是哪个护士?回去我一定报团里给她请功。”
6医生指了指前面的田苗苗,说:“就哪个,她叫田苗苗。”
冯营长皱了皱眉,说:“看她就是个普通的丫头,弱弱的怎么就能打死十几个鬼子,缴获那么多枪炮弹药,真有些邪乎。”
6医生说:“你可别这么说,就刚才武雨生小子不晓的怎惹她了,让她把枪给下了,还指着头教训。”
“是吗?”冯营长还有些不相信的说:“头一次听说,竟有人敢下武雨生的枪!那刚才武雨生什么反应?”
“还能有啥反应?”6医生说,“我看他吓傻了,愣着一动没敢动。我怕她们闹得过了火,就把枪给抢过来给了武雨生。武雨生笑的那个尴尬,立刻溜走了。”
冯营长咧咧嘴,却没笑出来,说:“看来我真不能小瞧她。”
“你还想小瞧她?”6医生说,“付虎知道吧?”
“你说回头崖土匪三当家的?”
“对啊。”
“知道,二营去缴了一次没缴了,我们营还伏击过一次,也让那小子给溜了。”
6医生一脸不屑的说:“你一个营都没办法的事,我们苗苗一个人就解决了。你还想小瞧她?!”
冯营长还迷惑的问:“什么解决了?”
6医生骄傲的说:“我们苗苗把付虎杀了!”
“啊——?”冯营长惊得要定住似的,还疑问的说:“怎么杀的?”
6医生说:“我也不知道,说不清。”
“当时有咱们的人在场吗?”
“我就在场啊,离得不到一步远。”
冯营长尬着表情看着6医生,问:“那当时怎么个情况?”
“唉——。”6医生叹了口气,说:“我们经过铜锣镇,干粮硬的咬不动,就商量着去吃一碗面,结果就在饭馆遇到付虎他们四个土匪。我们又不认识他们,不防备,四个男的就被付虎他们给打晕了,付虎又过来欺负我们四个女的。要不是我们苗苗,我们肯定被糟蹋了不说,命也没了。”
冯营长听得着急,关键的地方6医生没说,他又问:“付虎究竟是怎么被杀的?”
6医生说:“我给你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杀的,说不清楚。就听到枪在我耳朵边‘砰!砰!’的响,震得我半天听不到声音。我就见我们苗苗拿着枪。三个土匪就死了。还有一个土匪想跑,我们苗苗跳起一脚就把他踹倒,把腿给打残,手指都给割了。土匪的枪怎么就在苗苗手里,我没看见。付虎的胸口被打了一个黑洞,其他两个都是脑子给打穿了。”
冯营长极力理解着,离不到一步远,把付虎杀了,竟然没看见,付虎武艺高强,据说十个八个不是对手,一个丫头就能给杀了?要是别人这么说,打死他也不信,6医生这么说他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可又该怎么相信呢?
“对了!”6医生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付虎在倒下时,脖子的血冒出拇指一样粗,快蹿到屋顶了。”
“脖子被割了。”
“对,应该是。”
“这么说她就是专割脖子的人。”
“什么专割脖子?”
冯营长脸上立刻洋溢着喜色,说:“这两年阳城这一片流传着一个专割鬼子脖子的组织,对这一片敌特组织震慑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