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錦澤也喝完了薑湯,等阿姐吃完糕點,他才開口,「阿姐,裴臻入了賤籍,他連奴才都比不上,根本不值得你這麼護著他,而且他之前那麼對你。」
「換個人,我也會那麼做。」錦杪離開美人榻,坐到穆錦澤身邊,握住他的手,「阿姐知道小十五是想給阿姐出氣,可小十五不知道阿姐早就想好了折磨裴臻的法子,少說也有幾十百來種吧。」
「是嗎?」穆錦澤眯著眼睛,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錦杪脫口而出,玉手往殿門一指,「等會兒我就把人叫過來狠狠罵一頓!再讓他去外面掃雪,掃不乾淨不准睡覺!」
「當真?」
「自然是真的!」錦杪目似明星。
「那我就信阿姐的。」穆錦澤起身,撫平衣袍上的褶皺,「很晚了,我就不打擾阿姐了,阿姐早些休息。」
錦杪也站了起來,「我送你出去。」
「外邊兒冷,阿姐就別出去了。」說完,穆錦澤就帶著長隨離開了公主府。
錦杪再次去了西耳房,金籠里的人目光清明,松形鶴骨,渾身上下瞧不見絲毫剛才的狼狽,仿佛被慾念操控的人並非他。
「多謝殿下。」裴臻俯行禮。
「鑰匙呢?」錦杪坐回玫瑰椅,好整以暇地打量眼前人。
上回見面,他身上的官服穿得一絲不苟,對她行禮後說:「殿下金枝玉葉,微臣不敢攀折。」
既然不敢攀折,又為何要一再招惹她?
真是想想就氣。
鄭太醫告誡她切勿大怒大悲,呼~不生氣,為這種人動怒折了自己的壽命不值得。
半晌沒等到回答,錦杪沒了耐心,嬌俏的小臉露出冷色,「怎麼突然不會說話了?莫不是那藥有個讓人變啞的副作用?還是你沒認清自己的身份?」
裴臻薄唇緊抿,穆錦澤的那句話迴蕩在耳邊。
他如今就是一個奴才……
在南風館,他要服侍無數人,在公主府,他只用服侍一人。
不管在哪兒,他都是個奴才。
哪兒有什麼挺好,不過是他的自欺欺人罷了。
「回殿下的話,奴才只是不知該做什麼回答才不會髒了殿下的耳朵。」
聽裴臻自稱奴才,錦杪只覺得刺耳。
可他如今,不就該如此嗎?
她忽略心上的那點鈍痛,「直說無妨。」
「回殿下,鑰匙在奴才腰上。」裴臻視線壓得極低。
錦杪覺得太陽穴又開始疼了,小十五可真會給她找麻煩。
她帶著桃月出去,讓一個奴才進來找到鑰匙解了裴臻身上的鎖鏈,也將金籠打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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