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的話本被扔到几案上,發出一聲短促的悶響。
牽著李獻春的人忙跪下,「回殿下的話,奴才們該勸的都勸了,實在是勸不住,才讓他過來伺候您。」
說話的工夫,李獻春背上的晚膳已經被放到了桌上。
他抬頭,循著熟悉的甜香望過去,用口型說:「殿下,不怪他們。」
錦杪勉強讀出李獻春說的,她想自己大概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怪她,考慮不周,只顧著請郎中回來給李獻春治傷,忘了安排他的以後。
於是她吩咐下去,「等人手好了,再讓他來伺候我,這期間就讓他做些簡單的活。」
跪在地上的奴才應下,牽著鎖鏈就要帶李獻春下去。
錦杪把人叫住,「把鎖鏈摘了。」
鎖鏈被摘下,奴才攙著李獻春走到外面。見沒什麼人,奴才呸了一聲說:「殿下怕是著了魔了,疼你們這些賤奴!」
知道李獻春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奴才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依我看,殿下的病已經進到腦子裡了。姓裴的被聖上誅了十族,她難道就不怕姓裴的報復?要我是姓裴的,早想辦法弄死她了。而你,也是差點要了她的命。這人吶,心善也得有個度,照她這樣,遲早把自己給害死。」
「背後議論主子,該當何罪?」
冷幽幽的聲音鑽進奴才耳朵里。
奴才渾身一僵,緩慢地回過頭,發現裴臻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裴臻自幼習武,聽力異於常人,想要走路無聲,也是極容易的。
這奴才的話,他聽得一字不落。
將人從地上拎起來,裴臻給扔到了寢殿外的台階下,裡邊聽見動靜,很快有人打簾出來問:「怎麼回事?」
「此人妄議殿下。」
這話擲地有聲,不用婢子通傳,錦杪也聽見了。她起身到外邊,居高臨下,微微一笑,「你都說什麼了?」
跪在底下的奴才知道瓊陽公主是個心善的,可是再心善,他也沒膽把那些話再說一遍。
於是他一邊使勁扇自己臉,一邊認錯,「是奴才嘴賤,是奴才嘴賤……」
不過片刻,臉就腫得像饅頭,嘴角也裂開了。
錦杪叫停,又罰了二十大板,才轉身回了寢殿。
奴才愣住,他還以為自己逃不過被發賣的命運。
從高門大戶發賣出去的奴才,往後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奴才謝殿下開恩!」
錦杪聽見那人把頭磕得砰砰作響,秀氣的眉心不自覺皺緊,叫人趕緊把人帶下去,又吩咐桃月把裴臻叫進來。
聽完裴臻的複述,錦杪忍俊不禁,「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我的父皇誅了你們裴家十族,你該恨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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