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顿了顿,“这已经注定是一个乱世了。”
乱世、动荡不安,人人命途多舛,真的不适合生娃,生了就是造孽。
连人家王安石都说——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在贞观开元时。斗鸡走犬过一生,天地安危两不知。
这年头,只适合打打杀杀,不适合正经过日子。
“过几年再说吧。”
等过个十年八年的,反正她也生不出孩子了,皆大欢喜,完美!
姐弟正说着,就见邓冲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神色紧张看着他们。
“阿冲,你怎么在这儿?”
邓冲把他们两人拉到一边:“家里来人了,瞧着就不怀好意,娘让我叫二姨赶紧跑。”
“我跑?”木兰指着自己,“是来找我的?”
邓冲点头。
“什么人,你给我形容一下。”
邓冲还算机灵,说到一半花小弟就恍然:“是他。”
“你认识?”
“是姐夫之前的同僚,已经投奔了官府。”花小弟也忧心道,“这么说,倒当真有可能是来抓你的。”
这次针对六镇,韩凌是死活不知,别的大将朝廷也杀了一些,但下面的倒没动,主要是太多了,也杀不过来。
而且,万一又逼反了,就不好了。
晋州收留了不少六镇的降将,兴许其中有一些想要在新老板面前表现表现。
不管是要引荐花木兰,还是要献上花木兰的人头,对她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木兰果断说:“我先出去避避风头,回头再联系。”
“阿姐你什么东西都没带?我让人给你去收拾。”
“不必。”
她兜里还有几个钱,暂且还饿不死。
“可是……”
花小弟还是觉得这样不妥,旁边却突然绕出来一堆人,其中一个指着这边说:“就是她!花木兰!”
木兰顿时跟脚底抹了油一般,撒腿就跑。
好在这些日子,附近的巷子她都摸熟了,没几圈一绕,彻底就没影子了。
她蹲在墙角长叹了口气:“也不用回去应对催婚了,这秀容我也待不下去了。”
天下这么大,竟没有我一个容身之处?
“非得走了,去哪儿呢?”
她脑子里面立刻就蹦出了三个地方——冀州,定州,瀛州。
如果老段和齐泰他们没死的话,应该也会被赶到那边去。
她去找老段和齐泰,能干啥呢?想都不用想,接着造反呗。
果然是一身反骨,但凡有些什么事,第一个想的就是造反。
萧映说:“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三州必反。”
造反这种事也是轻车熟路的,而且榜样的作用很强大。
虽说韩凌现在尸骨无存,但是大家难免想——韩凌是韩凌、我是我,韩凌他本事不行、不代表我不行,他造反失败、说不定我就能成功呢。
高风险高收益,想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冒点风险也是可以理解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嘛。
毕竟这年头,死亡的可能性很大。
你说不定会冻死,说不定会饿死,说不定会在路上被人打死,说不定会病死……
所以,不如大家搏一把。
萧映说一年,她还觉得太保守了。
毕竟萧映这些年都要么在关陇,要么在南边和他的灭门老对手南朝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