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盯着平安看。
平安坦坦荡荡站在那里,任由他看,跟着魏湛时间久了,平安身上也带着魏湛那股浪荡劲儿,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君子风范。
不过南淮王名声不好倒是不少人都知道。
徐行天人交接了半天,估么也察觉出自己的处境,要么上南淮王的船,要么上陈珩的船,要么死。
小老百姓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被权贵盯上了,就注定没有能力反击了。
深吸一口气,吁了出来,徐行道:“五年前,乾州闹瘟疫,镇宁侯前往赈灾,那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就是邹鹤,只不过邹鹤还不是太医院院使,只是一个小太医。
谢云平配出了针对瘟疫的方子,镇宁侯许诺,要接谢云平入太医院。
结果方子韵入镇宁侯手中之后,谢云平两口子一夜之间都惹上瘟疫暴毙,等我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已经被埋了。
镇宁侯平息瘟疫之后,带着谢云平的一双儿女离开了乾州,离开之前,留下话,说谢云平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无以为报,只能给谢云平的女儿和自己的嫡子定下婚约。
再之后,邹鹤回京,被封为太医院院使。
只是,他们应该都不知道,谢云平白天将方子是给了镇宁侯,可傍晚的时候找过我,说那方子有点问题,需要调改,只是那天是他女儿的生辰,他不得空,他只说了调改的方向,让我替他试一试,那时候谢云平还没有感染。”
说起往事,徐行脑子里不免又想起昨日见到的谢韵。
瘦瘦的一个人,瞧着那么可怜。
他不知道什么南淮王是好人坏人,但是他知道,皇上和世家是对立的,只要南淮王针对的是镇宁侯府,那就够了。
哪怕南淮王是个十恶不赦的,他能搅得镇宁侯府鸡犬不宁,足矣。
自己一个小药郎,已经无望替谢云平讨什么公道了,更没法给谢韵做主。
徐行心思定下,越发说的透彻。
“当时瘟疫肆虐,引发了皮肤病,谢云平除了给出一份瘟疫的药方,还给出一份家传的治疗皮肤病的方子,那方子针对干性湿性的湿疹十分有效,尤其是针对小儿。
可后来市面上,这药方并未得到推行,或者,并未得到完全推行。”
平安不懂就问,“什么意思?”
徐行道:“现在市面上推行的药方,是经过改换的,他们修改了谢云平的药方,将彻底根治改为无限期缓解,患者需要不停的用药来维持,但是永远无法根治。”
这就意味着,需要一辈子花钱买药。
平安听得拳头都硬了。
世家为了敛财,提高药价已经是天打雷劈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卑劣的操作。
徐行道:“要说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可能就是,我和谢云平是同门师兄,我虽然医术没有谢云平好,但是他的家传药方,我是知道的。
也许太医院要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方子。”
平安搓了搓手指,“可你不是说,当年谢云平已经将药方交出去了吗?”
徐行摇头,“我想不出其他的缘由了,我只有这一个比别人强的地方。”
平安道:“既然如此,徐大夫愿意为你师兄报仇吗?我也坦白说了,我们现在和镇宁侯府打擂台,想要让他们失去对医药的垄断,一旦徐大夫说的那药得到推广,这对镇宁侯府是一记重击。”
“需要我做什么?”徐行问。
“上京,我们王爷对徐大夫另有安排。”
徐行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可以,不过上京之前,我得先回一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