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了?这种神出鬼没的箭法只是在传说中出现过。
南霁云的箭法算是打出名声了。
一码归一码,佩服归佩服,乐凡不愿龙清川输了这场比赛,狡辩龙、吴两人都射中了标靶,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行宣布平局,并勒令双方不准提出异议,否则就是质疑她做为“席纠”的合理性,她会记恨一辈子的。
吴大财本想说,让这么美丽的女人记恨一辈子,倒也是一大乐事!
他的话还没出口,就收到了乐凡挑衅的眼神。于是他改口在旁大声怂恿“还有最后一局,还可以再提高难度。”他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围的人也同样如此,并且用热烈的掌声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乐凡妙目顾盼,嘴里嘟嘟囔嘀咕着什么,突然她灵光一闪,挥手让众人安静,然后嘻嘻一笑“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保证他们能分出胜负。”
吴大财在旁喊道“什么好办法,别卖关子了,只要能分出胜负,让他俩学王八叫都行。”龙、吴两人几乎同时拉满弓,将箭对准吴大财,吓得吴大财慌忙点头哈腰,认错改悔。
乐凡也白了吴大财一眼“你家王八会叫啊?”
尔后,她又指着远处的一颗柳树,笑嘻嘻地对龙、吴说“我将香囊绑在那颗柳树的柳枝上,你们谁射中香囊,我就判你们谁赢!”
那颗柳树的距离将近两百步,乐凡手上的香囊小巧玲珑,龙清川非常肯定地说“如此距离,如此细小的标靶,天下无人可以射中,谁要是能做到,龙某人心甘甘愿认输,并满足他提出的任何条件。”龙清川声音洪亮,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南霁云先是比划一番,然后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哈哈大笑“天下无人可以射中?哼,那是我南霁云还没拿出看家本领。”南霁云特意走到龙清川面前,双目凝视着龙清川,问“龙小子此言可否当真?若我赢了,只要你喝完一整壶酒就行。”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龙清川斩钉截铁地说。
场上的气氛已经到了高潮!
第三局的规则势必能决出胜负,容不得乐凡狡辩偏袒,因为龙清川已经完全放弃,他不信天下能有如此高明的箭法。
南霁云顾盼大笑,让众人稍安勿躁,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众人还在疑惑间,他手持一张宝雕弓和几支利箭,重新回到众人的视野。龙清川注意到他的弓箭,比平常所用的弓箭稍大一些。
南霁云主动介绍“此弓名为乌号,是我师父年轻时所用,至少三百斤力道才能拉开,如今我学有所成,他便赠送与我;此箭名为忘归箭,一箭能穿透七层铠甲,也是我师父特意请人打造。”南霁云试着拉了几下弓弦,很满意地点点头。
龙清川暗暗琢磨,忘归箭,忘记归路的箭,含有一去不复返之意,倒也很形象有趣。
微风轻拂,精致的香囊绑在柳枝的末梢上,随风上下飘荡。南霁云收敛气息,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双肩放松,背部笔直如松。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停止言语,静静地注视着南霁云。而他正全神贯注盯着柳枝上的香囊,保持呼吸的平稳和内心的宁静,观察柳枝上下起伏的韵律,然后“嗖”地一声,那忘归箭疾飞而出,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直线后,准确无误地击中柳枝上的香囊。
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的掌声和赞叹声响彻云霄,南霁云赢得满堂彩!
南霁云出神入化的箭术让所有人惊呆了,龙清川无奈地连连摇头,这等箭法除了勤学苦练外,还需要有奇高的天赋,也许南霁云就是天生的射箭奇才。
龙清川弃弓施礼,还谦虚地问道“南兄弟果然天生奇才,这箭术比拟养由基,有过之而无不及,兄弟我甘拜下风,情愿受罚。只是常言道‘文武第一,武无第二’,不知天下是否还有人有如此高箭法?”
南霁云忍住内心的狂喜,悠悠地收起弓箭,转身对龙清川说道“不是我南霁云吹牛,当今之世,除了我和我师父之外,恐怕就只有郭子仪有这等箭法了。”
南霁云收拾好他的宝雕弓后,提起两个大酒壶来到龙清川面前,笑道“怎么样,兄弟我陪你,够意思吧。”
龙清川展颜微笑,也不言语,单手接过酒壶,撕开封口便往嘴里大口大口地灌。龙清川认赌服输,举止豪爽,豪气冲天,英雄气概油然而生,赢得南霁云拍手称赞。
乐凡担心龙清川喝多了,便在旁劝他少喝点,神丐前辈还没怎么喝了,得给他留点。
南霁云直言无妨,他愿舍命陪君子,与龙清川一醉方休。
乐凡不悦,嘟囔着嘴,伸出手来,对南霁云说“我的香囊,赔给我!”
南霁云看了看柳枝上残留的香囊袋,摸了摸脑袋后,吱吱语语问道“还要赔你香囊啊,你怎么不早说?”
乐凡娇嗔着哼了一声“可你也没早说你能射中啊。快赔我香囊,要不赔十两金子,二选一,我公平得很。”
南霁云咧嘴大笑“十两金子?我可以买几个屋子的香囊,你还公平得很,你是在故意讹我南霁云吧?”
“是啊。”乐凡一口答应,毫不否认。
吴大财笑眯眯地上前,对南霁云讽刺道“你把人家姑娘的心上人给比下去了,还要他心上人陪你开开心心地喝酒?”
南霁云突然明白过来,转身对龙清川吼道“龙小子,你还不少喝点,等下这丫头又要找我麻烦!”
而此时的神丐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言笑,脸上神情严肃。龙清川喝到一半,停下歇口气时,乐凡趁机将酒壶抢下,不让他继续牛饮。围观的帮众已逐渐散去,南霁云意识到了气氛不正常,便笑问“几位,生了什么事?”
神丐双眼凝视着南霁云,看了一眼雄飞虎后,示意他坐下。南霁云大大咧咧坐下,他的嘴几乎没有离开酒壶。
神丐说道“昨天我们几个在讨论,官府为什么会听命于巨鲸帮了?”
“为什么呢?有结果吗?”南霁云嬉皮笑脸地反问。
“没有结果,但是有一条线索在大运河上,龙清川三人救下巨鲸帮帮主的夫人,当时那些蒙面歹人,要挟帮主夫人交出账卷——这事你知道吗?”神丐轻轻地问。
“听说过,没怎么关注。”南霁云答道。
“当时我们都很诧异,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睢阳城要挟巨鲸帮的人,还是帮主江中虎的夫人?”神丐顿了顿说,“后来巨鲸帮根据歹人遗留在现场的刀具,追踪到蒙面歹人使用的乃是官方的刀具,继而据此继续查了下去,为的蒙面歹人是官方的人,他叫李根。”
南霁云有点愣,眯了眯眼后说“此事的确有蹊跷。”
“假如,我是说假如真是李根,他为什么拼了命要这所谓的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