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将萧焕驰要的东西送至他的寝殿外,不消片刻,谢今安便出来从她手中接过放着药和纱布的木托盘。
玉兰红着眼,轻声问:“谢相,殿下他无事吧?”
谢今安:“我会替他处理伤口,玉兰你先去备些清淡的吃食,慢些时候拿来。”
玉兰:“是。”
谢今安端着木托盘转身,玉兰替他将门合上。
将手中的木托盘放于桌上后,谢今安便移步到了坐于对面宫凳上的太子殿下身侧,视线落到那结痂的伤口上,谢怂怂心里的小人揪着手绢擦泪,他心疼的吹了吹那伤口:“疼不疼啊?”
“不疼。”
萧焕驰握住他搭在肩上的手,抬眸看着谢今安泛红的眼睛,将他的手抓起,亲了亲掌心,柔声说:“孤当真不疼。”
谢今安眼尾滴了泪,泪正巧砸在太子殿下手上,太子殿下一怔,下一瞬他便被俯身下来的谢怂怂抱住。
谢今安的脑袋枕在萧焕驰肩上,脸深深贴在太子殿下的颈窝里,嗓音闷闷地:“还好你无事,若我来晚了,皇上必定会重重惩处你。”
萧焕驰抚着他后背:“你不知出现那一刻,孤才是真的心慌,若你出事,你让孤如何是好,瑾郎,孤只望你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先保全自己。”
谢今安抬头。
太子殿下嗓音温柔:“答应孤好不好?”
谢今安:“可……”
太子殿下吻上他的唇,呢喃从两人相贴的唇缝间溢出:“只有你平安无事,孤才能心安。”
谢今安闭眼,将唇与环着他腰身的人贴的更紧,睫毛颤抖不已:“好。”
几息后,二人分开。
谢今安边给太子殿下上药,边温声说:“萧郎,今日之事必定是大皇子设陷,皇也上只给了一日期限,想必也是没想我能将真正凶手抓到。”
萧焕驰嗓音微冷:“事突然,孤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不过此事也并非无破解之道。”
“嗯?”
谢今安先是微怔一息,而后稍稍提高声道:“你有法子了?!”
萧焕驰:“那太监适才在勤政殿倒是说了句真话,孤却是有叫他去过太医院,只不过是去取些可入膳食的药材来,用来给你炖药膳补身子。”
谢今安将手中的药瓶放回木托盘中,眸色微冷:“那药单子被调换过!”
萧焕驰颔。
而后他又道:“不过那太监应当是取了药材回来,玉兰那里定是做了记载的。”
谢今安:“如此一来玉兰手中的记载也可算得上一份证据了。”
萧焕驰摇头:“萧宗帝不会认。”
谢怂怂怔愣,几息后他心中便明了,萧宗帝一心想要废黜萧焕驰,玉兰手里即便有证据,也会被萧宗帝认为是东宫的人在弄虚作假。
谢今安眉头微皱。
太子殿下抬手抚上他的眉头,瞳孔映出身前人的影子,柔声道:“别皱眉,此事定然还会有其他破解的法子。”
萧焕驰的话刚说完,谢今安便眼睛咻地睁大,抓住太子殿下的手,嗓音微喜:“太医院和内务府!”
谢今安:“那药单唯有太医院的人才能接触到,只要找到调换之人,便能从此局里脱身,而内务府的管事想来身后也是有人指使,只不只那人是用了何等好处才让这二人恶意攀咬你。”
萧焕驰捏着他的手,眼眸弯弯看正认真思索着如何为他洗清冤屈的谢今安,心下一暖,他爹不疼娘不爱,兄弟虎视眈眈了过了数年,眼前的谢今安是上天赐来救他的宝物。
手腕被贴上温热的脸庞,谢今安正要在说的话顿住,低垂了眼眸和正仰着视线的萧焕驰对上,太子殿下侧脸唇贴上腕侧,轻声:“此事还要劳烦孤的瑾郎了。”
谢今安眼里含笑。
萧焕驰:“这事孤不便再明目张胆的再插手,你若遇上不好做的事,或者不配合的人,便说与孤,孤让赤霄暗地里去替你恐吓恐吓他们。”
谢怂怂:“……”
谢怂怂笑出了声。
“好。”
而此时宫外,在谢今安进宫后,6缊几人便即刻动身去了使者们所在的使馆。
此时使馆中,各国使者正心有戚戚地在各自房中,雪月穿着薄透的红纱衣,如瀑的丝披散在肩头,从带来的随行人员里新叫来的仆从正跪在地上,小心谨慎地替他修磨着指甲。
紧闭的房门被敲响,门外的仆从微弱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七殿下,云朝的大理寺少卿求见。”
雪月睁眼,片刻后他微抿杯盏中的暖茶,一拢肩上披着的外袍,眸子似有钩子般落到对面坐着的林知许身上。
“林大人这是?”
“还望雪月殿下莫怪,”林知许浅笑:“此番来见殿下,是为使者毒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