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双腿颤抖着推一把身侧的下人,哆嗦着声说:“快,快回去禀告老爷夫人!”
随即让人将李琦背起来往城里去,管事紧跟在背李琦的下人身后,提防着昏迷的李琦摔下来。
李府中坐立不安的李夫人在看到跑进来的下人时,立即起身几步上前,急切地问:“找到少爷没有?他人怎么样?”
下人跪在地上,颤着音:“回夫人的话,少爷他被人打断腿扔在了城西的林子里!”
李夫人脸色大变,几乎快要站不住,身后服侍他的丫鬟想要扶她,被大力推开,李夫人摔坐下人面前,揪着他的前襟,泼声大骂:“你个辱骂主子的下作东西,竟连少爷都敢诅咒,来人,来人拉下去打死!”
李夫人此刻如同悍妇一般,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高门大户当家主母的风范。
下人哭叫道:“夫人您就是给我一千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诅咒少爷啊!少爷确实是被人打断了腿,还,还被割了那处,奴才若说半句谎,便是被夫人打死也认!”
李夫人脑袋里嗡的一声。
什么叫被割了那处?
她灰白着脸,整个身体都在抖,李夫人哆嗦着伸手,丫鬟将她搀扶起身。
“去,去老爷书房叫他!”
李夫人被丫鬟搀扶着,对门口的下人吼,声音高昂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是!”
下人应声,忙不迭的直往李老爷的书房跑去。
恰在这时,李府大门处传来了闹哄哄的动静,李夫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飞奔着向大门跑去。
“夫人,夫人您慢点!”
她的贴身丫鬟胆战心惊,急忙跟上,生怕李夫人摔了。
“快,快去请大夫!”
扶着李琦后背的管事脚还未全部踏进府门内,就对看门的门房嘶吼。
背的这人是少爷?!
门房心中巨惊,立即拔腿就去叫大夫。
奔到前院的李夫人一眼便看见了下人背上的李琦,管事看到她,颤抖着哭腔喊:“夫人,少爷他被人折磨的好惨!”
崩。
李夫人脑中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她瞳孔猛烈收缩,嘴唇翕动,却没能说出一个字,视线触及李琦,气血上涌,李夫人身躯一晃,向后仰倒晕了过去。
“夫人!”
下人惊叫着扑上去,一时间李府的前院乱成一锅粥。
从书房急匆匆赶过来的李老爷,先是被李琦如此凄惨的模样震得僵在原地,随即又看到地上昏倒的李夫人。
他狠狠一拍身侧的廊柱:“还不快将夫人和少爷弄到床上去!”
下人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抬回自己院子的床上,跑去叫大夫的门房也带着大夫回来,大夫半点不敢耽搁,立即上前去给李琦诊治。
一盏茶后。
大夫脸色难看的摇摇头,说:“令公子的小腿骨几乎碎裂了九成,接骨是行不通了,不过这还不算最严重的问题。”
大夫的眼睛望向李琦胯下那被血浸透了的布料上,叹了口气,不忍道:“令公子的子孙根已经被割断,怕是神仙降世也难救。”
李老爷如遭雷劈,差点站不稳,虽说平日里他也觉得李夫人过于溺爱李琦,但不管怎样李老爷心里还是爱李琦这个嫡子,毕竟李琦是要给李府传香火的,如今见李琦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李老爷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恰在这时,李夫人从昏迷中转醒,适才看到的一切走马观花般在脑中浮现,李夫人惊叫一声,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从床上爬起来,夺门而出,直奔李琦的院子。
“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
李夫人嘶声高喊着,脚下被卧房门口的横槛绊住前扑在地上,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爬起来扑倒床边,握着李琦冰冷的手,哭嚎:“琦儿,娘的宝贝心肝哎,娘求你醒醒,娘不能没有你啊!”
视线忽然触及李琦的胯下,李夫人哭嚎的动作一顿,随即竟是一把撩开了那血迹斑斑的布料,在看到那没了的子孙根时,李夫人如同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
大夫被挤到一旁,抬手擦着额上的汗,说:“夫人,令公子的伤势耽误不得,还请夫人移步,好让小民给他医治。”
李夫人身体一颤回了魂,随之腿脚一软瘫坐在地,抱着身侧李老爷的腿,神情癫狂,满头珠翠散落在地上,头乱糟糟的。
“老爷,报官!不不不,进宫去,进宫去和皇上贵妃娘娘说!”
李夫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分外扎耳,李老爷让下人将她拖开,又被她挣脱,跪扑在李琦床前,眼中血丝丛生,嘶哑着嗓子叫李琦。
“还不快点把夫人拉开!”
李老爷瞪着眼,脸上阴云密布。
下人手上加了气力,将李夫人拉到一边,李夫人还在挣扎,李老爷两步过去上手就是一巴掌,他怒气冲冲地吼:“闹,你这蠢妇再闹!”
李夫人的理智被这一巴掌扇得恢复了些许,适才被挤开的大夫立即去给李琦医治。
李府的几位姨娘和李夫人未嫁的两个女儿,以及李琦的那些个侧室,这会儿也聚在李琦院子的门口往里张望。
卧房里,李琦的呼吸仍旧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夜里风寒,李琦又失血过多,此时还能有气喘,已经算是走了大运。
半个时辰后,大夫给李琦处理好外伤,随后起身,无奈摇头,叹道:“血和身上的伤口都已处理好,只是小民实在医术平平,无法让令公子醒来。”
他接着道:“令公子脉相十分虚弱,老爷可想法子请宫里的太医来诊治,或许能让令公子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