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印象里,自从家里出了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打扮过。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沈幼星看着衣柜里面一系列的深灰色或黑色的衣服,现自己真的不像个女人。
可如果就这么放弃,又不是她的风格,沈幼星咬了咬手指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余额,现还剩三千块零花钱,这些应该够买一点专属于女生的装备了吧
是的,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么就全部买新的
此刻沈幼星还不知道当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花费可远不止三千块。
晚上用晚餐,沈幼星就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跟做贼一样生怕被谁跟着,然而随着公寓房门的一声脆响,在公寓休息的三个室友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表情各不相同。
先,被沈幼星抛弃在赛车场地的苏楚苏少爷笑了一下,放下正在打游戏的手机,露出一嘴的小白牙趴在米色布艺沙上,问道“小星星不会真的准备换个形象吧我好好奇,要不要我们跟上去看看”
正准备回房直播的网红夏婪捋了捋头,收拾碗筷的动作很生疏却又似乎尽力了“不去,有什么好看的我誓她会无功而返,就算买回来一堆小裙子,也不敢穿出来。”
坐在阳台吸烟看财经报告的卫疏颖靠在白色的木凳子上回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室友,侧面的轮廓被室内柔和的灯光照得格外迷人,薄唇吐出一缕青烟后,说“的确没有必要,一个人想要改变形象绝不是一两天就能改变的,是需要慢慢来,需要时间,不然先她就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会觉得很羞耻,哪怕单独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能够穿着裙子转圈圈,可实际上你若是拉她穿裙子在熟人面前登场她能跟你拼命。”
卫疏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有着一股子好为人师的味道,嘴角却勾着浅淡的微笑,那不是嘲讽他亲爱的幼星是个不善于改变自己的人,而是觉得这样的沈幼星特别真实,是正常的、平凡的,没有什么不好。
然而苏少却不这么认为,他的关注点才不是幼星嫩不能改变,他只是觉得沈幼星不管做什么都特别有趣,能让他开心,就好像是老天给他定制的开心果,总是做傻事。这回开心果又要搞幺蛾子了,他怎能不去围观
想到这里,苏楚将手机一丢,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装备了墨镜、黑色棒球帽和连帽衫还有口罩,出来后抓起手机和钥匙便穿了鞋就跑出去,关门后才从门后面传来飘飘渺渺的一句“你们不去算了,我去看看。”
“他倒是和幼星玩的到一起。”夏婪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关上门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客厅阳台上的卫疏颖一个人听着手表上秒钟漫长又无趣的跳动声音,然后仰头看傍晚的天空,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让烟从他的喉咙进入肺里,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品尝着尼古丁的味道,最后才缓缓吐出来。
滴答一声,卫疏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打开那三年前买的手机,滑动屏幕,点开微信。
在等待了五分钟后,微信才终于打开,他找到给他消息的备注名为二姑的联系人,点了进去,就看见二姑来了一大串内容
小卫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今天去医院看你爸爸,他总念叨你,说你考出去了就很少回家,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不就是你妈又生了个妹妹吗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就因为一个妹妹就要和家里断绝来往
小卫,不是姑姑说你,你现在好不容易出息了,怎么能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让你从大城市买点奶粉寄回来都不愿意,你是想当白眼狼吗
你两个弟弟都还没成年,两个都辍学了,就都是为了供你读书你知不知道
你是家里的老大,怎么能这么狠心你以为每个月光打一千块回来就够了吗子女欠父母的,那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还有,你二弟弟在工地上被砸断了腿,镇医院不敢做手术,咱们就商量着把你二弟弟送到你那边去,你那边不是都吗都是大医院,你帮忙联系联系,毕竟是你亲弟弟。
最后,小卫,你也不要嫌你二姑管事多,你也不想想你家里的情况,而且你小妹生都生了,又有点先天性心脏病,以后你这个当大哥的若是不管她,她就只能去死了。
记得给家里打电话,你爸和你妈其实也蛮想你。
哎呀,差点忘了,上回过年回家你带回来的大米很好,听说是你同事从国外买回来的你同事还有没有啊你给二姑再弄一点你奶奶现在岁数也大了,想吃米饭,可又吃不惯镇上市的米,说硬得很,你记得啊要留心。
卫疏颖看到底,摘下那度数现在越来越大的眼镜,直到手机自动黑屏都没有回消息过去,只是猛的吸烟,好像空气都已然不是他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烟才是。
另一边,华灯初上,繁华的都市副中心大学城附近灯火通明,沿路从公寓走到商业街也不过二十分钟,某沈姓假小子正吊儿郎当的踢着一块儿石头往那边赶。
她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当初和夏婪、卫疏颖打赌的时候有多雄心壮志,现在就有多怂。
越是靠近商业街,沈幼星就越腿肚子打哆嗦。
她莫名的害怕,羞窘,打架的时候见血都不眨眼的人,现在却因为要一个人去买裙子而瑟瑟缩缩,这真是奇耻大辱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一定要完成任务才行,若是自己不能起到带头作用,改变闺蜜们的想法,那这个世界难道就一直这样错下去
然后三个月的期限一到,她就会因为不能让世界回到正轨而挂掉一定是这样
该死的,我的脚,我的脚它不停使唤它走去了花坛边上我不想的该死,我的屁股它说它好累,它想要坐下
沈幼星好累喔,那就坐下休息一会儿再去买裙子吧,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呢,现在去肯定没有人接待我,恩,没错,等商店都快打烊的时候再迅去买
沈怂货幼星自我安慰了一番就乐呵呵的坐在人民广场上看不远处的一群小学生比赛滑板。
看见有从小巷子里出来溜达顺便扛着糖葫芦串的老人,虽然说刚吃过饭,但还是买了一串山楂,一边被酸得口水直流,一边吃。
滑板场地大约占地三十平米,不远处有专门的滑板天堂由废弃教堂改造的滑板圣地可那个地方被成年人占据,小学生们都穿着护具各自纠集自己的小伙伴在广场这里玩。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晚霞、鸽子、跳广场舞的老人、用巨大毛笔字在地上写字的中年人,还有守在一旁树下等待自家老板跳广场舞的一众老头子,沈幼星逐渐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了,心情愉悦得不得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滑板场地上起了冲突。
有一群三四个初中生来到那已经被小学生占领的滑板坡道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且毫无礼貌的方式一同跳下去,从四个方面占领整个滑道,把小学生们都赶了出去,不然就会摔倒。
小学生们的孩子王沈幼星认识,正是楼上经常吵架的那对夫妻的小孩,平时那孩子只要成绩不好,那对夫妻就能吵架吵得人尽皆知。
但吵归吵,打架是没有的,只是两个人都很爱砸东西,三个月后的她就是被这对夫妻祸害得挂掉穿越来这里的
沈幼星刚好吃完,心疼完自己后,丢掉糖葫芦的签字,撸起袖子走到那孩子的身边,颇霸气的用手搂着小男孩6虎,歪了歪头,看着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初中生,说“小虎哥,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要不要我帮忙”
小男孩正腹背受敌,既不敢正面和高年级对抗,又害怕被自己的朋友们现自己的懦弱,他可是三年一班的老大,怎么可以这么一声不吭就让初一的人抢了他们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