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一下更省时间的刑讯手段。”
她拿起拿起羊角锤:“将足够厚度的书垫在被执行人头上,再用重物击打,不会在外表上形成任何伤害痕迹,还能造成脑震荡,使他短暂地失去自我控制。配合审讯技巧,说不定可以问出点什么来。”
“先等等!”公安部的前辈差点吓得把手里的书砸地上,他侧了一下身,背对监控,拼命朝后面的摄像头使眼色。
“没关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宫纪面对着公安部的前辈,直视那个监控摄像头,“您不愿意的话,我一个人来也可以。”
四个小时后,宫纪洗过手,将书和羊角锤还给监控室的小警察。
那个小警察见她踏入大门,蹭得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像只被吓到脊背炸毛的猫。
在最近沸沸扬扬、不知真假的传闻里,宫纪警部是那个能与五个杀人犯,两个黑|||帮成员待在同一座别墅里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进医院的狠角色。
听说那几个杀人犯死的死疯的疯,其中一个大汉还被挑断了手筋,折断了手指。
这个非常有冲击感的传闻,让当时一众端着饭围坐在食堂的警察们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惊叹声。
更可况她前不久还刷新了警视厅最速升职记录。
宫纪警部虽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但她漂亮,言辞礼貌,年轻的小警察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传奇竟在我身边”的强烈感受。直到他通过监控显示屏,看到宫纪对她亲手逮捕的罪犯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审讯”。
宫纪有点被他的反应吓到,她看向手里的书,犹豫了几秒:“不好意思,书可能有点脏,明天我会买一本新的过来。”
“没、没关系。”小警察说话有点磕巴:“您明天还要来吗?”
真的不会被上司警告吗?
“其实有点说不定。”宫纪蹙眉,“不过清单上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我希望能在有效时间内解决问题……如果明天我不能过来,我会托人将新书送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是‘有效时间’?”值守的小警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很快他意识道了自己的冒犯,连忙摆手:“不、不好意思,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因为皆河圭的命不在我们手里,我们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
宫纪知道警视厅下达的命令,她冲那个慌张致歉的小警察笑了一下,将书放在桌子上,走出了这间监控室。
清单——宫纪在回家的路上,想着那份据说是警察厅列出来的问题清单。
在那个被白色强光照射的审讯室,宫纪看到那份清单时,她的动作凝固了一瞬。
那张纸面上百分之四十的问题,都与“新型致幻剂”有关。
她的记忆被倏然拉回那个暴雨夜,安室透与胁田兼则一左一右地架着厨师的尸体蜿蜒行走在山道上,管家跟在他们后面。
“管家”是组织成员,安室透是“波本”,胁田兼则为什么要跟上来?他又为什么要紧紧盯着安室透?
假设“厨师”吸食的毒|品是纸型致幻剂的话……当时照亮杉林的雷电在宫纪脑海里闪烁一瞬——安室透和胁田兼则跪在大雨中,同时摸过“厨师”的左右两臂。
安室透正从波罗咖啡厅下班,他一边锁好咖啡厅的门,一边接起风见的电话。
“已经有进展了吗?”安室透沿着街道,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他温柔地低眼:“……是她吗?”
可是以警部的职衔和入职不到一个月的资历,她明明还没有资格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是警视厅为她开放了额外的权限吗?
沉默了几秒钟,安室透向风见裕也下令:“放出皆河圭已经向警方屈服的消息,加强监控的同时,做出逐渐放松警备的假象。”就让皆河圭发挥最后的一点价值,引出潜伏在警视厅的老鼠。
—
晚上七点左右,值守在监控室的小警察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躺在椅子上,等着换班的人过来。
他面前的显示器图像突然跳动一下,随后右下角突兀地跳出一个指令。黑底白字的小小指令指标显示两秒后迅速消失。
一个来自警视厅的高位用户权限进行调动,删除、替换了宫纪四小时的审讯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