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昏脑胀的,一晃就想吐。
时柯羽无奈,给他揉了揉刚刚砸过来的地方:“好,我不动。”
张梅正想说她去煮醒酒汤,刚要说话就对上时柯羽的目光,只见他往门那边抬了抬下巴,没说话。
张梅领会到意思点了点头,开门走了。
时柯羽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紧些,可怀里的人好像还是不舒服。接着,白毅染嘴擦过他的西服,脑袋顺着胸膛就往下滑。倒下后为了找个舒适的姿势趴,就耷拉着脑袋左右来回地挪动。
时柯羽倒吸口气,轻轻扶住身下的人,哑着嗓子:“宝贝儿,起来哥哥抱行不行?”
身下的人瞬间就闹起脾气来,“你话好多啊!”
安静之前,又补充一句。
“臭傻逼……”
某人喝醉酒就骂人,但骂人的语气委屈得要死是怎么回事?
时柯羽没办法,只好依着他:“好,我臭傻逼,我不说话,好……”
这时,倒在他腿上的人举起拳头,在他腿上就是一拳。时柯羽立马噤声,不再多说一个字。
然后就这么僵直地坐了二十几分钟。
一直等到白毅染呼吸不再那么乱了,他才轻声开口:“你明天还有课,毅染。”
白毅染像没醉似的,长长叹了口气,“我不睡,等一会儿清醒点了,我,我还有东西要写。”
时柯羽:“明天写不行吗?”
喝醉的人没有回答。
时柯羽又哄道:“那更要喝醒酒汤了啊是不是,快点清醒了才能去写啊。”
见人没有立即反对,又说:“你先起来,我给你煮汤,好不好?”
这时,从时柯羽的角度看,趴着的人已经把眼睛睁开了,好像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静默了好一会儿,白毅染顶着乱飞的头摇摇晃晃地直起脑袋来,推开时柯羽,一个人硬气地靠在沙后背,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
时柯羽偏头看白毅染,脸上的隐忍一览无余,而某人却像个打坐的僧人,静静坐在那儿放空。
端着醒酒汤出来的时候白毅染在沙上歪着头睡得正香。
时柯羽又从房间拿来一条小毛毯给他盖上,没叫醒他。
白毅染一睡就是一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又被时柯羽喂了醒酒汤,整个人确实清醒了不少,于是开始写实验室参加的比赛项目。
写了会儿,他抬头往书房看去,时柯羽刚打了个电话之后就一直在看什么资料,估计是在忙公司的事。
敲完最后一个字时,白毅染实在撑不住了,眼皮彻底闭上,页面还没保存就趴下睡了。
看见人倒了下去,时柯羽放下手中的资料过去。帮他把电脑上的文档通通保存后才将人整个抱起来。
—
枭城是偏北的城市,冬天会来得早些。
一觉醒来,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映入眼中。
白毅染站在窗边,望了好久。
空中飘着大片大片的鹅毛雪花。雪是他喜欢的白色,雪的温度也是他喜欢的零摄氏度。
喜欢雪是时柯羽走之后的事情,那四年里,每次过年都会想起家里缺了个人,于是年夜饭之后就会出去走走,偏偏那时候会下起雪,总是落得满头的白。
正吃着早餐,现白毅染穿了外出的鞋,时柯羽问:“一会儿是有事吗?”
“嗯。”白毅染依然低着头喝粥。
“去干嘛?”时柯羽问得随意。
白毅染:“走走。”
看这样子,是打算一个人去的,时柯羽点点头:“一个人?”
白毅染:“嗯。”
时柯羽没再说话。只是在吃完早餐后,让他等一下。
等时柯羽再出电梯时,手上拿了一条灰黑的纯色围巾。
正当白毅染要接过,时柯羽绕过他的手,亲手帮他围上,随后抬头看了眼窗外,皱起眉,说:“拿把伞,雪下得大。”
白毅染低头,下巴埋进围巾,瓮声道:“就想淋着。”
“……好。”时柯羽没再说别的。
“嗯。”
直到白毅染已经关门离开了,屋里的人还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