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不知道他周自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周自言虽然生气,但还是笑着收好这封信。
再打开蓝布包袱一看。
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一些他以前用过的东西。
一套使用痕迹明显的笔墨纸砚。
估计是直接从他书房薅走的。
一柄玉骨折扇。
这是他以前在庆京省装x时惯用的扇子。
还有三根缠花祥云玉簪,一柄玉如意,一套流云山意青玉茶具。
最下面,竟然还有一根云凤四色花锦绶。
“……”周自言捧着锦绶,从包袱中托起,“你老师居然把这个东西带出来了……”
云凤四色花锦绶,是他上朝官服的绶。
从三色花锦绶到四色,他走了整整七年。
升官时,他也像现在这样,捧着锦绶,誓要好好当官,不辜负这一身官服。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廖为安拱手道,“其实学生一月前就已经抵达马鸣沟,但老师有言,若您不打算改户籍,那这些东西就不能给您,若您已经改名换姓,打算重新开始,届时,学生才可以将这些东西给您。这里面的银票,老师说这是您该得的一半……应当是出版的费用吧。”
“出版?”周自言一顿,明白了,“啊……是那两册书啊……”
他还骂林范集偷偷赚钱不带他,原来已经把他那份分出来了啊。
“你老师,心思挺复杂。”
周自言收好所有的东西,已经明白林范集的所有意思。
他若不改户籍,那么凭借他曾经的经历和人脉,哪怕是南下,也能过得很好。
若他改变户籍,决定从头开始,那就证明自己决定抛弃以前的一切,绝不会再利用过往身份去谋取什么利益。
林范集这是考察他呢?
想看看他是不是因为罢官,改变初心?
那还真是让林范集失望了,他不仅没有改变初心,还打算肆意妄为一番。
廖为安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对了,这是马鸣书院交给宋学子的信,他两天后便可复学。”
周自言看着这封信,“不错。卫风终于又能去上学了。”
周自言守好其他东西,只留下那柄玉骨扇,就此挥开,笑道:“廖为安,有时间告诉你老师,我也收徒弟了,各个聪慧无比,让他给我等着,等我回京,咱们好好比一比。”
“周相公,静候佳音。”廖为安起身拱手行礼,低头道,“何妨前路恐无归,旧人旧地不曾改。这是老师最后说的一句话,周相公,就此拜别,京中再见。”
周自言也站起来,“再会。”
廖为安没吃他那碗面。
周自言一碗面下肚还不够,顺便把他那份也吃完。
吃完后他去银庄,开了一个‘周自言’的号。
把银票存进去,又兑了点碎银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