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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的那番话,显然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那开学典礼结束之后,有很多的声音突然就冒了出来,这小姑娘经过今年年初88周年校庆文艺汇演的《洛神》之后,本来在学校里名气就挺大的了,算得上是那种长相和成绩都出类拔萃的稀有物种,最让男生稀罕的类型,经过这一遭,怕是在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了。
一些张云起身边的人倒是听出了点儿不一样的意思,像王小凯、田壮壮、杨伟,还有林月英于小蕊几个女孩子,就老是追着问张云起说:“那开学典礼上,初见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张云起被问的多了,反问:“你猜?”
大部分人都觉得张云起很贱,但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除了这事,张云起的日子也挺平静。
公司那块呢,眼下联众贸的业务成熟,又有老道的余林坐镇,真没有值得他操心的方。其实这种经销商模式展空间很有限,能挣钱,也不复杂,风险小,但只能跟着小霸王总部的屁股后边喝点儿汤,当个小老板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但绝对不是可以长久干下去的好活儿,而Vcd影碟机的开起码还有几个月好等,兜里揣了三百多万分红的张云起现在打算收购一家电子厂,到时候Vcd影碟机样机研出来,直接上马,这事儿他交给了余林操作。
相较于以往,初见还是一样的。
每按时上下课,闲时看看喜欢的课外书,从来不爱和同学们玩闹,除了体育课上和纪灵打羽毛球以外,没有太多的爱好,而现在的张云起坐在教室最后面一排,初见又坐在前面和李雨菲同桌,在教室里少有交流,开学典礼上生的事情,两人也从来没有聊过。
直到星期五的那,下午放学后,班上学生做鸟兽散,初见值日搞卫生,张云起和她一起清扫了教室,初见继续擦黑板,张云起扔了垃圾,回到座位上翻开英语练习册,他把最近一些难点题目全部标注了下来,因为英语老师洛琳要给他补课,或许是觉得他是个有点儿前途的人,独独英语成绩不好,有点可惜,张云起不好拒绝。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洛琳来了。
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进行英语辅导。
在辅导的过程中,张云起从洛琳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成熟少妇特有的知性,讲课很耐心,谈吐大方,说话亲切,谆谆善诱,真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师。
不过在辅导的间歇里,张云起会忍不住去看初见,初见擦了黑板,没有走,或许是怕打搅到正在听课的张云起,她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看书,很认真,张云起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文学著作,但有的时候,文学的美不在于内容本身,比如现在,文学的美主要体现在缪斯身上,尤其当缪斯穿着白棉布的裙子,裙子上透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时。
大概讲解了四十多分钟,内容讲完,洛琳放下说:“今就到这里吧,下周五继续。”
张云起点头:“谢谢老师。”
“不用,我给你定一个短期目标,这次期中考试要考11o以上。”洛琳微笑,身上充满了成熟少妇的韵味。
张云起点头说:“一定。”
“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吧。”洛琳抬头看了眼还在看书的初见的背影,有点意味深长,但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教室。
张云起合上练习册,来到初见旁边。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初见穿着白色棉布的裙子,白色的短袜,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的是一本《仲夏夜之梦》,夕阳的斜光照在换的课桌上,窗外的爬墙虎垂下来,那是夏秋之间的傍晚,初见仰着头,抿着嘴巴,像个乖女孩,笑着说:“云起,学习完了?”
张云起点点头,然后说:“开学典礼的事情……”
“没事的,云起。”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说话极有礼貌的初见打断了张云起的话,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张云起笑,然后道:“初见,我想唱一歌给你听。”
初见怔了怔,然后说好。
张云起唱了起来,唱的是陈奕迅的《陪你度过的漫长岁月》。
至于唱得好不好听,好像并不重要。至少对于初见来说是这样的,她只是静静看着坐在课桌上的张云起,然后,窗外的花草仿佛在疯狂的生长,窗口透进的斜光迅黯淡,时间从指尖溜走,脚下云流变幻,初见永远也忘不了少年在落日余晖下的侧脸,还有歌声里的那一句:陪你把孤单变成勇敢,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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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记栖凤渡鱼粉店招人的事情有了眉目。
为了这件事张云峰亲自去了一趟老家云溪村,受到了父老乡亲的热情款待,这次他只要招三个妹子,但想进城打工的有十多个,个个都能和老张家攀上亲戚关系,有些关系还挺硬的,像二舅刘红兵,就非要让张云峰把他表妹刘春丽带上去。
其实刘春丽作为张云峰的亲表妹,关系这么亲,按理来说,把她带上来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张云峰心里有芥蒂,搁不下,前年老爸入狱,老妈为了让云起和春兰念书,找二舅刘红兵借钱,刘红兵最后放高利贷的事儿让他寒心,而且刘春丽也不是个好使唤的,刘家冲出了名的好吃懒做。
其实去之前,张云峰找弟弟张云起唠过这事儿,张云起给了他意见:“其实招的人歪好也不是非常的重要,招谁都行,但既然不管招谁都会得罪人,这不就很简单了嘛,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按要求招人,得罪了又能怎么样呢?怕被云溪村的人戳脊梁骨,骂了财就忘了本?可别忘了,以前咱们家穷的时候,也没让人蹬鼻子上脸欺负骂破落户呀。”
张云峰觉得弟弟说的很有道理。
也就这么干了。
他选了三个长得干净利落又干活麻溜的,这里边有一个女生叫张晴冬,她老爸张二麻曾经跟张云峰因为秧田灌水的事儿起过矛盾,当时闹得很不愉快。但这些扯皮的恩怨在那时候的农村实在太多,不是什么事,张二麻倒是挺郑重其事的,当晚请张云峰到家里喝了一顿酒,为当年的扯皮事儿表达了歉意。
至于亲表妹刘春丽,张云峰伺候不来,没要,二舅刘红兵特别气,从刘家冲赶到云溪村找到张云峰教育些很不好听的话,说什么当年你老子偷东西坐牢,是我东奔西走打点关系的;你那两个状元弟妹当年没钱念书,是我掏钱供的!现在到市里财了,就不干人事儿了?
张云峰这人挺实诚,但绝不对不是呆板迂腐,他也不跟刘红兵争吵,这种事情只会越吵越乱,他对刘红兵说:“这样吧,你喊大舅和三舅来了,做个见证,咱们在好好唠唠当年的事儿究竟是谁对谁错。”
刘红兵脸红脖子粗,说:“成!今晚把他俩叫上理论。”
刘红兵回了刘家冲,但当晚并没有来。来的是一个更大的麻烦——张国瑞。
张国瑞知晓如今云溪村鼎鼎大名的能人回来后,特跑到张海军家找张云峰唠了唠,唠了些啥张云起不知道,但想来总该不会比今年年初时亲切客套,还外带给相亲把自己的远方侄女介绍给张云峰。
不过相较于今年年初张云峰和张国瑞谈话之后的失魂落魄,这次他显然淡定了很多,成长了很多,带着三个村里女生回到市里后,什么也没有对张云起说。
直到中秋节的前夕,张云起放学回家,老妹春兰背着书包风风火火的追上他,急急忙忙说道:“二哥,有人在追晓楠姐!”
张云起瞧了眼春兰:“不就是咱大哥吗?”
春兰跺了下脚:“不是,是别人,一个男的,经常有事没事跑到市一中去找晓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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