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恭转头看去,身后竟然有一位须皆白的黄袍老者站在角落,萧不恭见了他,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怎么是你?”
此时越独清和关山酒也随后跃上旗台,越独清一见老者,不禁惊疑道:“师父?!”
老者捻须蹙眉,疑问道:“清儿?你何时到了侯府?”
原来这白老者便是越独清的恩师——蓬莱游侠轩车迟!
越独清急忙跪地拱手行礼:“徒儿给师父请安。”
轩车迟衣袖一挥:“起来罢。”
关山酒也拱手行礼,轩车迟见了他,问道:“小侯爷还活着吗?”
关山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回道:“叔父他身体安健……”
萧不恭嗤笑一声,瞥了关山酒一眼,又向轩车迟问道:“老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轩车迟道:“我今日才到关中,听闻小侯爷把灾鱼当作了百旗决的胜礼,本想给独清拿回来,可笑技不如人,止步于此。”
越独清站起身来,向轩车迟交代了目前的情况和近日生的一些事。
轩车迟背手而立,眼角余光打量了关山酒几下:“那小侯爷倒是有些城府……只是他的武功并不十分高明,关公子,这第三旗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关山酒见他不苟言笑,说话如此不近人情,不禁面露尴尬,道:“谢前辈提醒,但这一切都是叔父的安排,晚辈只是奉命行事……”
萧不恭腹诽道:这厮果然惯会巧言令色,这下倒把错全推到卢唐侯身上了。
轩车迟对越独清道:“为师盼你报仇,便是为了求一个世间公道,你今日弄虚作假,助纣为虐,岂非违背了初衷?”
越独清闻言,神色也不禁有些为难:“只是……出于无奈……”
轩车迟目露悲悯,叹道:
“出于无奈……出于无奈啊,当年越家覆灭,你我师徒便一直活在无奈之中,今日咱们止步于此,也许是天意。”
越独清见师父面露愁容,心中不禁疑惑,在他的记忆中,轩车迟的武功深不可测,今日却说“技不如人”,看来上面的擂主,武功一定也十分高强了。
“师父,百旗决还未结束,且容徒儿去会一会上面的高人,或许还有转机。”
轩车迟摇头道:“上面两人,可能已是当今武林正道的顶点,凭你们三个毛头小子,绝无胜算。”
萧不恭不以为然道:“你这老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还没试过就打退堂鼓,萧爷丢不起那人。”
轩车迟看向越独清,神色有些复杂,问道:“独清,你认为呢?”
越独清面露难色,思索道:
“自幼师父便教我,家仇不报,越家先祖死不瞑目,独清既然是越家子孙,便不该因任何艰险而有所退却,师父,我想一试。”
轩车迟闻言,沉默半晌,眼神惆怅,似是因他的话心有所感,又不禁道:
“你……你说的对,越家子孙,不应因任何艰险退却,独清,既然你自己决定要去,师父无话可说,走吧。”
萧不恭看着轩车迟,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他心中总觉得这一板一眼的老头几年不见,似乎变得通情达理了不少。
三人于是先后跃向第二旗台。
第二旗台风声俱寂,竟莫名陷在一片浓雾之中,越独清挥刀震出数道刚劲刀风,云雾被刀风破开,一声厉喝犹如天神斥下:
“来者何人——!”
随声一阵霸道真气贴地滚滚而来,犹如千军万马踏过平地,疾而有序!
越独清、萧不恭、关山酒三人当即被这阵真气逼退数步,只差尺许便要撞破木栏跌下台去。
越独清昂将灾鱼格在身前,右手提气运掌,一招“怒海平波”拍出。
萧不恭举鞭斜挥,一掌抵在关山酒背后,将他推上前去,口中提点道:“寒山远上!”
关山酒提剑掐诀,宝剑出鞘平抹横削,使出一招红枫堡的无匹剑符“寒山远上”,喝一声“破!”。
那真气被刀风剑气一击,终于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