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赚的钱越来越多了。”顾蜜如对司献春说“等到这个钱袋子满了,我们就拿袋子里面的钱去下饭馆。”
司献春听了就会笑,笑得格外好看,也格外的温柔。
在两个人第四次去那个木匠铺子的时候,后院已经堆放了一大堆的木材。
转眼之间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天是二月的最后一天,二月二十八。
两个人下午关了肉铺子之后,雇佣马车来到了木匠的铺子里头,木匠见到两个人喜笑颜开地迎出来。
“二位来了,这次打算选点什么样的木料”
顾蜜如没有吭声,微微侧了侧头示意掌柜的跟司献春说。
司献春也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四外看了看之后,又看向了顾蜜如。
顾蜜如背对着司献春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方向,她本来也不喜欢看一屋子的木料,就对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看。
此刻夕阳西下,阳光顺着街道斜斜地照射进店铺,顾蜜如半个身子都埋在金黄之中。
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捧烧起来的火,炙热而温暖。
她已经温暖了司献春一整个冬天,马上进入三月便是春暖花开,司献春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会给自己卷头也会给自己上妆。
他鼓起勇气卖过自己的簪子,现在也不想让顾蜜如失望。
他转过头来,将视线挪到了掌柜的脸上,轻声对他说“想学木匠,不知道老掌柜有没有收徒的念头”
这句话自然而然地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他自然而然地会自己走路,自然而然的视线总是放在顾蜜如的身上一样。
很多事情在心里面默念了太多遍,出口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慌张。
掌柜的稍微愣了一下,连忙点头道“确实是,我是”他激动得有一些语无伦次。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口舌,这才说“我确实是有收徒的打算,但是现在徒弟不好找,木匠要从头学起,也并不容易而且现在像我这种手艺,已经比不上新木匠做出来的花样多,来找我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现在大部分的时间给人家做棺材,眼看着手艺就要荒废掉了。”
“我家的儿子在巡州城中做生意,也看不上我会的这些老手艺,哎。”
老掌柜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一个劲儿地盯着司献春看。
他问司献春“之前的那个辟邪水莽拐杖,是你自己雕刻的吗”
“是的。”司献春点头“我会一点雕刻,但我不会制作大件的东西”
“不打紧不打紧你要是想跟我学呀,我一分钱都不收,我也不用你给我端茶倒水,咱们不兴拜师下跪的那一套。”
老头子挥了挥手说“我就希望我这一身的手艺不要失传。”
“还有就是”
老头子看了一眼顾蜜如站着的方向,有些为难地对司献春说“我家老婆子身体实在是不好啊,常年咳嗽,连觉都睡不好,我听说我听说有一位太医住在你们家,不知道能不能请他过来给我的老婆子看看病”
顾蜜如为了司献春,把这老木匠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打听出来了,这老木匠自然也打听了两个人的身份。
毕竟左一趟右一趟地来买木料,像这种有些奇怪的客人,他总是要问问到底是什么人才好。
老掌柜的也差不多猜出了两个人的目的不是买木料,不过他没想到司献春竟然是想要跟他学手艺。
这样好呀
他有传人了,他打听那个太医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
顾蜜如一直背对着两个人听着两个人说话,老掌柜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司献春没有马上回复。
顾蜜如猜想他酝酿了这么多天想要说的话里面,并不包含老掌柜突然间问的这一句。
所以顾蜜如带着笑意转过身,自然接话道“当然是没问题的,刘师傅问的是住在我家的陈老,他确实是宫中退下来的太医。”
“刘师傅以后便是我夫君的师傅,明早上陈老吃好了饭,我就派车将他送过来,给师娘看病。”
刘师傅就是老掌柜,顾蜜如打听到他名叫刘炳元。
顾蜜如这样说,刘炳元闻言立刻躬身对着顾蜜如的方向鞠了一躬。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自视甚高的手艺人,只是开了一个小店铺维持生计罢了,当然也没什么倚老卖老的习惯。
“那就多谢少夫人。”
“快别这么叫了,我夫君现在已经不是司家的人,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少夫人,”
“我名唤顾蜜如,刘师傅如果不嫌弃可以称呼我为小如,称呼我夫君为小春。”
刘炳元点头,三个人非常愉快地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等到顾蜜如跟司献春离开了之后,司献春在马车上激动地拉着顾蜜如,一个劲地说“怎么办,我是从明天就开始过去吗可是我一个人还是”
“你会跟我一起”司献春说了一半又咬住了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