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我们大骊皇帝陛下,暂时只有二子一女。不知为何,始终没有立太子,不过这件事没有引任何朝野波澜,毕竟皇帝陛下还很年轻。
柳?这辈子遇到最为凶险的一件事情,就是前些年不清楚哪个挨千刀的,竟然说他跟某位大骊皇子是知己?知你妈的己!
柳?甚至觉得贵如六爷,他再身份神秘,都未必能够远远见过一眼大皇子。
毕竟意迟巷和篪儿街的豪阀子弟,再权势熏天,甚至任你是上柱国姓氏的出身,怎么去见那位大皇子宋赓?只有曹耕心、袁正定和关翳然这样的人物,靠本事挣了个显赫官身,才有些机会?至于二皇子宋续,更是从不现身。
黄连当然不会真的为难渠帅和沈帮主,习惯性又玩笑一句,“窦昱,武斗是不济事了,换你上?”
窦昱说道:“文斗,我还是擅长的,颇有几分自信。问题是对方也不像是个只肯文斗的主儿,六爷,你想看我鼻青脸肿的样子,你自己动手就好了。”
黄连大笑不已,肆无忌惮。啧啧,大绶殷氏的少年皇子,必须会一会他。
中年男人沉声密语道:“六爷,点子扎手。”
黄连嗤笑道:“褚蟠,说说看,怎么个扎手?”
褚蟠说道:“一不小心就要被扎心窝的那种。”
黄连犹豫了一下,以心声说道:“我哥这次出门,真没有带随从?当真明里暗里都没有?”
褚蟠无奈道:“六爷,是谁吵着嚷着陪你清清爽爽吃顿饭的?再说了,你哥出趟门容易吗?本来你们家里就规矩重,除了我这么个好像是绝顶高手的人物,约莫是真没人暗中护着你哥了。”
黄连神色晦暗道:“那你去陪我哥,这边别管了。”
黄连脸色剧变,惊觉道:“这会儿那间屋子里就我哥一人?!”
褚蟠反问道:“不然呢?”
黄连脸色微白,“褚蟠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你留在那边也好啊……”
这位六爷竟是连耍威风都顾不上了,就要立即赶回去。
褚蟠笑道:“行了,是你哥自己想要一个人待在那边的,我们就别管了。”
黄连蓦的满脸杀气腾腾,“褚蟠,这不是能够儿戏的事情!你赶紧回去,如果进不了门,守在廊道也好!”
褚蟠稍稍心惊,哪怕跟在六爷身边混吃混喝也好些年了,但是他偶尔流露出的这种气息,还是让人觉得别扭。
褚蟠只好苦涩道:“六爷,你自己说说看,我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你哥的?你拿个主意!”
黄连怒道:“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褚蟠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
黄连掉头就走,众人只好跟随。
柳?他们虽然不清楚六爷在跟自己扈从“聊”什么,但是瞎子都看得出六爷的失态。
莫非是六爷单独听到了那拨外地佬的“心声提醒”,选择知难而退了?
黄衣少年依旧旋转手指间的柳环,微笑道:“我叫殷邈,尚未有字。把你丢到老莺湖里边的,叫高弑。”
挎刀的魁梧汉子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聊。就因为这边只是外城的缘故?
等了片刻,黄衣少年看着魏浃的脸色,摇摇头,“果然是意迟巷篪儿街里边的末等废物,除了捞偏门真是干啥啥不行啊。”
殷邈喂了一声,“魏大公子,别呆啊,听不懂人话啊?”
魏浃将嗓音压倒极低极低,苦笑道:“贵客,你们不该随便编排陈……编排他的,有些话,说得实在是难听了些。”
殷邈疑惑道:“哪里难听了?劳烦魏公子帮我解惑,若是你说的在理,我与你诚恳道歉都可以。”
魏浃闷不做声,心中烦躁至极。狗日的,真是黄泥巴糊了一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魏浃以眼角余光看了眼附近,一个瑟瑟抖的清秀少女,梨花带雨,脸颊红肿,抿着嘴唇。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乙字号院子的客人,能是一般人?不管说了什么,你就让他们说去,怎么独独是你挨了一巴掌?
园子是有规矩的,她们这些侍女丫鬟,必须擦亮眼睛嘴巴甜,唯独不要带耳朵!屋子里的客人无论说了什么,别听,也别记。
少女身边还站着个体态丰腴的年轻女子,她真是恨死了这个小蹄子!方才自己都扯了好几次你的袖子,甚至都拧你胳膊了,偏要多嘴!现在好了,惹出祸事来了,连累东家都给人打了,怎么没直接打死你这个惹祸精呢?难道就你听得懂浩然雅言?!
少女簪花,是她自己的主意,把事们瞧见了也没管,她今天很开心,专门托朋友从花神庙那边买来的,别在髻间。
她虽然害怕异常,但是她依旧倔强看着那些宛如天上一样的大人物,好像在泥地里却也能安安稳稳好好活着的她,就是觉得,我没有错!
殷邈不耐烦道:“赶紧搬救兵啊,演义小说上边不都说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嘿,你们大骊铁骑不是号称冠绝浩然吗?”
魏浃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在听到“大骊铁骑”的时候,就立即让自家园子的大把事,用上仙家术法。老者其实不用东家提醒,就会帮忙遮掩这边的对话。
水榭那边,许谧伸手出袖,笑道:“先生,怎样,被我算中了吧?魏浃这种人是极难给出意外的。”
洪崇本神色淡然道:“再算。”
那边,殷邈好似浑然不觉,讥讽道:“一看魏大公子就是个颐指气使惯了的贵家子,怎么,只有你说得气势凌人的话,外人便做不得占理就不慌的事了?”
魏浃苦不堪言。一般都是过江龙在地头蛇那边捅了个马蜂窝。今儿倒好,给这个小王八蛋坑惨了。
不知为何,刚有这个念头,就被那少年闪电出手,狠狠摔了一记耳光在魏浃脸上。
不光是魏浃呆住,身边那个观海境老者的大把事也是措不及防。
殷邈懊恼不已,刚抬起手,身边便有一位年轻侍女递过帕巾,殷邈擦了擦手,将那帕巾直接丢掉。
瞧见这一幕,魏浃瞬间额头青筋暴起,气得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