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太懂。”聂行云说,“这幅画是想表达愉快之意还是难过之意?”
柯昔听他真的有疑惑,这会儿才真的走到聂行云身边来去观察那幅画,只是一抬头,他就浑身一滞。
那幅画就是这次作品展的主题:「蓝色的向日葵」。
顾名思义,它的内容就是一朵蓝色的向日葵。
这是一幅有违常理的画,就像聂行云纠结的那样,它的用色是蓝色,蓝色是悲伤的基调,用其为主色调的作品多是忧郁的,但向日葵又是一种非常积极向上的植物,与这个颜色的寓意基调非常冲突。
这幅画被放在名为「家」的系列里,这个系列的话多是人的身体部位,比如说眼睛、手部、唇部,聂行云大概知道,木名在刻画自己的爱人。
但偏偏「蓝色的向日葵」就被放在这一系列里,在一众身体部分中脱颖而出。
这幅画是今天唯一的卖品,挂在这个展位的最中心。
“聂行云。”
良久,柯昔突然唤聂行云的名字,他的视线离不开那幅画,也没有向聂行云讲那幅画的寓意。
聂行云看向他的时候,他眼里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泪水。展馆里是有空调的,但他鼻头微红,长扩在耳边,睫毛长长地,缓慢地在眨着。
柯昔看起来就快要碎掉了,聂行云想。
“嗯?”聂行云只用鼻腔出了一声疑问,意思是问他怎么了。
“你能帮我买下那幅画吗?”柯昔倏然转身对着聂行云,眼睛真的红完了,泪水也不受控,划过柯昔的两颊,他的声音哽咽着有些着急,有些不知所措。
“我以后会把钱还给你的。”他说,“或者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我做什么都行。”
柯昔需要那幅画。
但是他没有足够的钱。
其实这幅画的标价并不高,因为大多数人看到这幅画都不会觉得是艺术品,反而像艺术家敷衍世人的画作,所以它的标价仅仅只有两百万。
可柯昔已经不是从前待在柯铭奕身边的柯昔了,不说两百万,两万他都出不起。
昔春玉还给他的那张卡他尚未解冻,也不说他想不想解冻,卡都是被吞得只剩一百万左右了再冻上还他的。
他完全买不起。
但他知道聂行云可以,如果他有能力,他也不想向聂行云开口。
聂行云与他无亲无故,就是再亲近的人,借两百万都是件大事,聂行云要是拒绝他也是合情合理。
“可以。”
聂行云却答应得很爽快。
本来只是忍着任由眼泪往下流的柯昔再也忍不住,张嘴哭出了声。
聂行云这一回没有任何犹豫,踏一步向前,把哭得太脆弱的人搂进了怀里。
他无法看这样的柯昔,他知道这是很重要物件,毕竟柯昔讲自己与死亡相近的故事时都没有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