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病房的木门随着巨大的力量,摆到了墙边,出了一声巨响。
一个顶着一头卷、身材不算高大,但胖的近乎相扑选手的男人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肃杀的劲风。
他谁也没看。
径直走到6文胜面前。
砰!
一拳径直砸向6文胜鼻子。
6文胜早有预感,却没来得及躲闪。
拳头力气之大,一下将他怼到了墙上,又摔倒在地上。
他用手一摸鼻子,一手的血。
王八蛋!
“姓6的,你算哪根葱,敢自作主张把我娘送县城医院来?”
“你是不是当我这个儿子是死的?”
“你会修电视挣俩钱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一个JB女婿也想当我许家的家?”
“那我今天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许海福不顾旁人阻拦,扑到6文胜身上,哐哐哐地抡起了拳头。
6文胜也不客气。
反手一击,打在他耳朵上,打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你给我滚开!”
“给你娘看病还有错了是吧?狼心狗肺的东西。”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出力不讨好。
早知道昨天夜里,说什么也不多事,直接拒绝诚子的请求,让他去找大姐一家好了。
自己一家到底是个外人。
怎么办事都有错。
许海福摇晃了下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紧接着死压着6文胜,开始了新一轮更加凶狠的暴打。
“哎,老四别打了,别打了……”老太太和大女儿不痛不痒地喊叫着,实则觉得心里很痛快,觉得老四是为她们出了一口气。
见丈夫惨遭毒打,旁人无力劝阻,许海兰急了。
“老四,你给我滚开!”
许海兰冲过来,啪,一巴掌扇在弟弟脸上。
这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下去的瞬间就在许海福那张油腻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许海福愣住了。
长这么大,这个姐姐对她都是疼爱有加、有求必应、逆来顺受,今天居然敢打他,还是最羞辱人的打脸。
老太太和大女儿也被吓住了。
没想到,在所有人面前一向软弱可欺、顺从忍耐的仨儿,竟能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
巴掌打在她们至亲身上,痛在她们心头。
她们对许海兰的憎恶再次加深了。
“姐,你凭什么打我?”
“劳资打的就是你!”
许海兰浑身抖地指着他的鼻子,唾骂道,“娘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儿子的废物不在身边,不管她吗?”
“娘昨天夜里晕倒在田里,我和文胜,连夜背着她,又是跑卫生所,又是跑乡卫生院,又从乡卫生院赶到城里来抢救,费了多大的劲,你们哪个知道?”
“文胜不计前嫌,费了多大心思才找来专家给娘保全腿,你一来还打他,你是不是在家里磨面把脑子也磨没了?”
许海福在他老婆娘家镇上开了一家磨面的作坊,一个月也就三五块钱的收入。
这个收入在农村算不错的了,可惜他沉迷赌博,挣得没有赔出去的多。
一年到头,总有人上门要他还钱。
母亲的腿摔断后,许海福收到消息,却没有钱回去看望,只能整天在家里唉声叹气。
今天早上,收到6文胜从县城打到镇上的电话后,他再也坐不住了,跟着大姐前后脚来到了县人民医院。
一路上他都在恨6文胜多事。
把母亲放在村里卫生所随便治一下不就行了,花个三五块的,够可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