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逢年关。
在梁城内。
数位大行商们,是在翌日一早,便商量好似的一同来到了城北的张家府邸。
等他们来到了以后,就现门前很静,气氛很微妙。
寻常早就迎上来的门前守卫,这次没有接银子,也没有说话,只是轻微摇头,像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好奇的四位大行商多问,张护卫就出来了。
守卫看到老爷出来,更不敢多言,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而如今张护卫的脸庞也显得圆了,再配上显眼大肚子,妥妥的是一位大员外形象,不复两年多前的身材匀称。
并且如今的掌柜与行商们,当私下里聊起张护卫的时候,也没人再提张掌柜曾经是张员外的护卫了。
如今说起来。
是梁城张家,周县张家,以此来区分两家关系。
且与此同时。
出门的张护卫,当看到四位大行商提着精致的小盒子,则是手掌挥了挥,示意他们先别谈事。
随着他的挥手。
如今依旧瘦弱干练的书生,正骑着一匹骏马,跟着一辆马车从院侧前来。
等马车来到张护卫面前。
车夫是点头哈腰的请张护卫上车厢。
门前的两位守卫,也是手疾眼快的上前,搀扶着张护卫上去。
同时,一位相貌普通,眼睛有些红的妇人,也带着一位九岁左右的孩童出府。
到了府门口,妇人看到府外有人,又见这几位大商和自己行礼后,也是慌忙还礼,随后就转身回到府内,怕外人看到她有些红的眼睛。
孩童是小跑到了马车前。
“昱儿,来。”张护卫一边让孩童上来,一边看了看正在赔笑的几位行商,笑道:“厢内太小,就坐不下诸位了。且我还要送我家娃娃去学堂,几位掌柜多包涵,等会去店里再聊。”
张护卫说着,是压根没有即刻谈事的意思。
因为他一年来送不了自家娃娃几次,晚上也很少回家,就因此事,今日早起的时候还在前院里和妻子大吵了一架。
也止于此,府外的守卫不敢言语,自然也不敢说主家闲话。
而几位行商听到张掌柜话语,亦是没有多想,也没敢多猜的纷纷抱拳。
“送公子去学堂要紧!”
“大掌柜是哪里的话?我等走着就好了!”
“张掌柜慢行!”
几人话落,再一礼后,就带着礼盒向着五里外的米行先走。
张护卫则是放下了帘子,舒服的靠在软塌上。
孩童很听话懂事的给爹爹倒上一杯醒酒茶,捧到张护卫面前。
“在学堂如何?”张护卫接过茶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孩童想起今日的争吵,却是弱弱道:“爹爹。。您。。您会休了娘亲吗。。”
孩童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哭着道:“娘说。。爹爹如今有钱了,就不要我和娘了。。还会娶别的。。”
“什么胡话?!”张护卫一怒,又想到这是在外,随即就压下声音道:“怎么会不要伱们?”
张护卫说着,看着自己孩子抹眼泪的样子,又笑着道:“莫哭了,一会就要到学堂了。先生和你好友见了你这副模样,要笑话你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嗯。。”孩童哽咽了几下,或许是听到爹爹要他们的承诺,继而也不再哭了。
张护卫则是靠在了座椅上,想着良文吏、良大人,这几日为他介绍的一门亲事、妾室。
正逢今日一吵,还不知道怎么和妻子言。
不然真像是自己要冷落妻子。
难。
张护卫长呼一口气,却更不敢推辞良大人的好意。
别的不说,单因那位女子是城中一位大员外的千金,这本身就是更加融入梁城的好时机。
再加上那位大员外无子,只有三女,此女还是长女。
良大人的好意不言而喻。
而也在张护卫想着怎么编個理由,或者过几日找个机会,直面言告利益得失,让妻子和儿子放下戒备与惶恐的时候。
随着时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