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暮那個女人便是如此,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懂什麼叫做夫為妻綱,以往韓臨淵順著她便罷了,現在韓臨淵不順著她,定是要鬧起來的。
瞧見韓臨淵,管家嬤嬤便不懷好意的問:「大爺怎的如此生氣?可是大夫人還鬧著呢?」
韓臨淵這一身的怒火根本無處發泄,瞧見了管家嬤嬤時,他眉宇中又帶出幾分惶惶來,靜立了幾瞬後,才難掩落寞,低聲道:「她不肯原諒我,哪怕我說了會將那女子清理乾淨,她也非要同我和離。」
「嬤嬤。」韓臨淵在教養自己長大的嬤嬤面前,終於露出了一絲脆弱:「您說,我當如何辦呢?」
韓臨淵幼時家規嚴苛,身邊都不曾留女人,不懂女人心思,開了竅後便與蕭言暮在一起,也沒過旁的女人,現在鬧成這樣,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知道,他決不能放蕭言暮走,可他也不想一直這樣和言暮鬧下去。
到底如何才能讓言暮低頭呢?
而一旁的嬤嬤則低聲道:「大爺啊,您莫要太過擔憂,大夫人這是跟您鬧著呢,您越是顯得在意她,她越是鬧個沒完。」
「您聽老奴的,別把那女人趕走,您將她接進來,好生養著,叫淺香院的好好瞧一瞧,您不是非她不可,叫她瞧見您對旁的女人也能跟對她一樣好,好好磨一磨她,她自己便知道深淺了,日後定不再敢與您作亂!」
「您仔細想想,您幼時在韓府內,是不是幾個女人都圍著老爺轉?這女人,若是單一個,就以為自己上天啦!您得多找兩個,大夫人自己便慌了,必定立馬回來求您。」
「女人都是愛爭風吃醋的,真把那個女人搬過來了,大夫人肯定會忍不住打壓那女子的,到時候,您再順著大夫人的意思,將那女人趕出去,再與大夫人剖白一番,你們二人必定能和好。」
嬤嬤壓低聲音說了一堆後,低聲道:「您聽聽,是不是這個理兒?」
嬤嬤極近努力的鼓動韓臨淵,但韓臨淵遲疑良久,還是沒有這般做,他只嘆了口氣,道:「將言暮的弟弟請回來吧,由他去勸一勸言暮。」
蕭言暮的弟弟名言謹,時年不過十六,現下由韓府供養,在國子監讀書。
當初韓臨淵流落到鄉野間的時候,蕭言暮照顧他,蕭言謹便與他說話玩鬧,雖說隔著歲數,但是韓臨淵和蕭言謹的關係極好,韓臨淵對蕭言謹亦兄亦父。
蕭言謹一定會為韓臨淵說好話的。
管家嬤嬤只得應了一聲「是」,轉而去請了蕭言謹。
蕭言謹在國子監就讀,國子監是寄讀制,一群公子哥兒在學堂中同吃同住,若有事去叫,還要臨時與夫子告假。
得了韓臨淵的信兒,知道這件事兒後,蕭言謹自是惱怒的。
姐夫背叛姐姐,他該為姐姐出氣。
第二日辰時,蕭言謹便匆匆回了韓府。
當年蕭言暮嫁進韓府,他也隨著蕭言暮一起進了韓府,在韓府內生長,韓臨淵獨出韓家一人居住,又未曾與蕭言暮有什麼孩兒,所以蕭言謹算得上是韓府的小少爺,入後宅如入無人之境。
蕭言謹回來的時候,本該先去見他姐夫的,但是恰好,辰時間,韓府來了一位客,說是南典府司的千戶,韓臨淵正在招待。
蕭言謹知曉官場事的重要,所以沒有去前廳打擾,而是去了後院,直奔淺香院而去。
蕭言謹到淺香院的時候,淺香院內暈著一片壓抑的氣氛。
——
梅花搖曳落於雪地中,丫鬟們個個噤聲縮,但廂房內並不安靜,其內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摔打的聲音,蕭言謹行至廂房迴廊前,隔著一個寶瓶門,都聽見了幾個丫鬟在求饒。
「大夫人,大爺說了您不能出來,求您回去吧,您別再為難奴婢們了!」
「大夫人,您與大爺賠個錯吧,大爺那麼疼愛您,您低個頭就不行嗎?」
蕭言謹快步走過去,正瞧見蕭言暮站在房門前要往外走,幾個丫鬟苦苦哀求跪擋在房門口,拿自己的身子當障礙,不讓蕭言暮走出去。
蕭言暮一張清冷的寒月面都被氣的發白,立在原地,纖纖玉指似是都在發顫,一身淺天藍的水步長裙在風中卷著裙擺,風一吹,裙擺就向後卷,在風中描摹出她纖細的身子。
她手中還拿著一張紙,正颯颯的響,不知是她在抖,還是這風太急,她的身子似乎跟這紙一起在抖,直到看到了她的弟弟,蕭言暮面上的惱怒、剛強都在這一刻散了,她遠遠的望著自己的弟弟,驟然紅了眼眶。
從昨日寅時發現韓臨淵外室,一直到現在,一日一夜,她片刻都未曾停歇下來過,韓臨淵關她禁閉,使她憤怒極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韓臨淵的什麼物件,憑什麼韓臨淵做錯了事,還能理直氣壯地將她關起來呢?
她一氣之下,乾脆寫了休書。
他既然不和離,那她就休了他,此生都不再與他見面,但外面那些丫鬟卻不肯讓她出去,只說她瘋了,叫她低頭認錯。
她憑什麼認錯?
她有什麼錯!
她體內的邪火無處可消,越燒越旺,而在見了她弟弟的一剎那,所有燒起來的火全都變成了委屈,她忍了忍,才沒在蕭言謹面前掉下眼淚。
「阿姐!」蕭言謹快步走上前來,看著阻攔著蕭言暮的丫鬟,直接一腳踹開一個,憤而罵道:「一群奴婢,也敢騎在大夫人頭上耀武揚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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