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考题,如果没有好好应对,她将错失一个在知府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大人,说实话,豆油的市场很大,真要展可以步入千千万万户人家,但现实是,很多人家连过冬的余粮都没存满,怎能拿出多余的银钱换油?”苏溱回答得不卑不亢,在基本温饱没有得到保障前,谁会去追求食物的口感与味道。
“若真要换银钱,豆油应当运输到外地裕富地区,豆油是具备长期运输条件的,只要密封得当,他可以长时间保存。”
这是最浅显的实际情况,如果只是做买卖,不如直接给她个路引,带着可信的人去富裕地区做豆油,必然能迅风靡一个地区。
但这显然不现实,即便是知府也没有权力将一个流犯送出辖地。
高友云眼睛微眯,饶有兴趣看着眼前镇定的女子,“若按你说的,给你足够的帮助,你多久可以用豆油换来一万斤粮食。”
苏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万斤粮食,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大人,目前来看十斤豆子才能榨得一斤豆油,一万斤粮食实在艰难,除非有足够的人手和销售渠道,不然即便能做出豆油,也难以销售。”
听这知府的语气,像是要用豆油赚钱。
一万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按照现在十斤小米换一斤豆油的算法,不过是一千斤豆油的事。
但如果是她计划的小工坊,那可就难了。
“哦?”高友云直直盯着苏溱的脸,眼中精光乍现,“你没有一口回绝,想来你确实能办到。”
滑头,真滑头!
她的话明明是在推脱,说明情况难,这个知府竟直接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她的态度。
若是真不可行,她确实该一口回绝。
苏溱一个激灵,警惕看着知府,不敢揽这个压力巨大的差事,万一没办成,那可不是得罪人这么简单的。
“这样吧!苏娘子,只要你有所求,本府竭力满足你的需求,你一个女子出门在外,行事也多有不便,本府再指给你一个办事的差役为你跑腿,年节前帮本府换来五万斤粮食。”
操!
苏溱眼前一黑,她死死盯着堂上面如常色的知府,差点跪不稳。
这知府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是手眼通天可以弄到五万斤粮食啊!
不仅苏溱觉得天昏地转,边上其他官员也都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严县令夫妇都为苏溱捏一把汗。
他们匆忙接待高友云,是紧急动员所有可以用的人,修整县衙,清扫街道,严夫人还亲自下厨做了许多美食,生怕招待不周。
谁知知府大人还未到,便让骑行的官差前来送信,要亲自见苏娘子。
县令又喜又忧,知道是豆油起了作用,便急忙通知了苏溱准备面见知府。
谁知这向来好说话的知府,一见苏溱便给了她这般重大的任务。
五万斤粮食,寄托于一个女流犯换取,实在不妥。
“知府大人,您要三思啊!筹粮之事还可以再想办法。”
下官们纷纷出声制止。
“这个苏娘子虽然会做豆腐豆油,但只是一介女子,怎能但此重任。”
“她一个寻常女子,在家里绣花还行,做豆油换粮可不行,大人还是不要过信于她。”
“大人,豆油一事不可操之过急——”
“好了。”高友云听着下属纷杂的劝阻声,目光始终打在苏溱身上,“苏娘子觉得如何?听闻你是流犯,若是你能换来五万斤粮食,本府必上书朝廷,免去你及家人代罪之身。”
苏溱眉眼一压,无奈叹气,怕是你知道我身份,连滚带爬避之不及。
她望向堂上眉眼有着挥洒不去忧愁的高友云,面色沉重,“知府大人,恕罪民斗胆一问,您要这五万斤粮食,可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