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研心知,正如上官婉奕所言,他们同是笼中鸟,是被人观赏,能随意玩弄的宠中鸟,又何德何能,能改变命运?
她想去改变,她想为了上官婉奕而去改变。
她甚至为了上官婉奕,杀了那天护她去与上官望舒送行的家仆,好让自己留在上官望舒身边,向魏清妍传送消息,找到逃离的突破口。她也甚至潜入龙谷王爷梁星泽的宅子,让龙谷的君主梁星渊杀掉上官望舒,借此挑起龙谷与檀城的战事,趁乱把上官婉奕带离檀城,让自己逃离婚约,与上官婉奕成游魂野鹤,展转人间。
可上官望舒却没有在龙谷死去,反而让他们逃离了龙谷,到了凤林,让凤林的君主向檀城提亲。
但为何上官望舒要修书予上官康平?若是上官望舒把上官婉奕放在檀城的安危之前,他大可以直接拒绝了这亲事,不管檀城的死活,把上官婉奕留着。而如今,上官望舒与上官康平所做之事,也只过是把她们这些女子,当作玩物,推出去,作为交易的货物,以换得自家安康罢了。
她原以为,上官望舒,会与其他人稍有不同,却,还是一样。
上官婉奕坐了起来看着那像是满布愁绪的魏清研,淡笑地看着她的脸容,抚过她的脸颊道,指腹在她的唇上轻轻划过。她的视线落上了淡红的嘴唇上道:“三皇兄他,有尝过这里的味道吗?”
魏清研微愣地看着上官婉奕看似迷糊的眼睛道:“我与隐王,并非……,”,她与上官望舒之事,是不是应该告诉上官婉奕,若是告诉上官婉奕,便会把上官望舒与忘忧之事也一同告知于她,可上官婉亦心中所悦,怕是那位与她那位皇兄已心意互通的忘忧。
魏清妍还是想把这事先隐下来,该说的时候,再说吧。
上官婉奕看着魏清研欲言又止的模样,轻笑道:“怎么?你与皇兄已唇齿相交了?”
“没有,我与隐王殿下,并未有男女之情。”
她这算是换了法子告诉上官婉奕自己与上官望舒的关系了。
上官婉奕微笑着,玉指没有离开她的嘴唇道:“那,若是我呢?”
魏清研没有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感觉上官婉奕那笑着的脸像靠近了些,嘴唇便传来了温热且柔软的感觉。
魏清研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尝试去理解此时的事,却不能思考。
上官婉奕离开了她的嘴唇,双眼带着柔笑道:“我抢在三皇兄之前了。”
魏清研不懂思考的脑子开始转动,看着那柔笑着的脸,呼吸变得急促了些。她搂过了上官婉奕的头,重重地吻上了那道软唇。四唇重叠,舌头不自觉地€€绕着。这是她想保护的人,她心悦了许多年,却不敢宣于口的人,如今像是给她一个释放感情的机会,把这些告诉上官婉奕,她恨不得把跟前这人整个吞进肚中,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永远能把她留着,把她保护起来。
上天不公,她为何生为女子,而非男子。为何不能堂堂正正地与同为女子的那人互相倾慕。
上官婉奕离开了她的嘴唇,抚过她的脸颊柔声道:“清研,我们无论逃往何处,何处皆为囚牢,我们也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能随意使用,也能随意€€舍。我已不愿如此,我要成为下棋的人,你会帮我吗?”
魏清研把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笑道:“就算你要取我性命,我也会甘愿奉上。”
上官婉奕轻轻地吻过魏清研的嘴唇,微笑道:“我不要这些,你的心,留在我这,便好。”
凤林皇宫。
上官望舒把上官康平传来的灵鸟书捏作一团,他的眼中透着愤怒,左河灵看在眼里,却是淡然。
“四公主离城,于我们而言,并非坏事,起码,能坏了凤林的计划。”
一旁的上官子明冷笑道:“逃得好!”
上官望舒扶额坐了下来,疲倦地道:“灵,昨日你说,凤林才是这件事的策划者,却没有再明言,是为什么?”
左河灵摇着扇子道:“静观其变。但,既然现在四公主已逃离檀城,我想,事情已有了转机。”
银砾为他们二人倒了茶,虽已表明了身份,却仍然以上官望舒的侍卫自居,便不与他们同坐,站在一侧道:“什么转机?”
左河灵笑着,抿了杯中茶道:“面上,龙谷为木,凤林为火,龙谷不会主动去与凤林亲近,那只会长他人气炎。但若然,凤林作主导,去亲近龙谷,事情便不一样。”
他的手指划过杯沿续道:“我们一直以为,龙谷无端在我们两个属地边境派上重兵驻守,怕是有什么动作,若是我们生怕,若是我们有所怀疑,那么我们两个属地,便会有所行动,而且,为何是作为小属地,不起眼的白雾林,会同样成为龙谷的目标?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他又顿了顿,看着杯中浮动的茶叶道:“除非,有人知道我在檀城,非在白雾林。”
“细作。”上官望舒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