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两人便是来到了正厅。
迟熙妍依旧是那身打扮,右侧垂恰到好处的遮盖了脸上的伤疤,行动似弱柳扶风,微微拂身,声音轻柔。
“爹爹安好,各位先生安好。”
而袭家大公子一身玄色衣袍,只领口处绣着繁复细致的花纹,腰间是一藏青色玉带,看起来低调又奢华,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家风范。
面庞硬朗,墨眉似剑,眸光深邃不见底,望着厅中如此多人,也毫不畏惧,神色如常。
先是随意的打量一下周围的人,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那一身墨绿色青衫的俊美男子所吸引。
男子垂眸浅笑,眼底尽是星光,嘴角微勾。
皮肤光滑白皙,秀美又净雅的长随意的披于身后,头上戴着那雅致又清贵的簪,眉峰似远山般缥缈,鼻梁高挺,清晰性感的唇瓣有些苍白,但仍挡不住此人对旁人的巨大吸引力。
毕竟也混迹过许多场合,袭恒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心下一阵惊讶,这位公子看着当真不像凡人。
随即作揖行礼:“父亲大人安好,各位先生安好。”
方多病瞥了眼对方,侧着身子靠近李莲蓬,面上是得体的笑意,嗓音很低,确保只有对方能听到。
“我跟你说,这袭大公子可算个不得了的人物,一看便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但刚刚看向这边的时候,眼睛里边儿一瞬间的惊讶我可还是瞅见了啊。”
李莲蓬淡定的回了一句,表情有些欠揍,“向来如此,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方多病忍不住被逗笑:“给你点颜色就开染房啊?”
袭家主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恒儿啊,为父先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双笙槐铃东方濡,这位是医毒圣手淳于玮。”
袭恒一一点头问好,向两人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眸光不由得落在了剩下的人身上。
“而这两位,右边的是莲蓬先生,左边的是他的徒弟,袁健康,可是位武功高强的人物,你们俩说不定还有机会切磋切磋。”
袭恒作揖道:“莲蓬先生大名,我早有耳闻,今见到真人,当真是位谪仙般的人物,不愧于神算之名,您的徒弟想必也是人中龙凤,少见的英才。”
李莲蓬浅笑应答:“袭大公子谬赞了,之前一直听闻袭恒公子,温文尔雅,武艺出众,待人有礼,果真如此,李某今儿也算是开了眼界。”
方多病也是朝他敷衍的点点头,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互相寒暄完后,袭恒主动开口问道:“父亲,不知唤我和熙妍来,有什么重要事吗?”
袭家主答:“其实,也没什么,莲蓬先生说,你们二人来了比较好,正好能听听这过程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莲蓬适时接过话:“没错,听闻袭大公子向来疼爱幼弟,若有凶手的消息,必当是第一个想知道吧?”
袭恒看不透对方的底细,也摸不清具体想要表达什么,“这是当然。”
继而眸光转向了迟熙妍处,“袭二夫人与袭焕少爷伉俪情深,想必也是恨不得立马抓住凶手,替二公子报仇吧?”
迟熙妍神色不动,拂了一礼:“莲蓬先生说的不错,自是如此。”
袭二公子正巧到了,刚刚服了安神药的他还算比较正常,而后进屋见着众人,身体又开始忍不住的抖,双眼猩红。
“滚啊,你们给我滚,没病,听不见啊,我特么让你们赶紧离开我家。”
众人忍不住皱眉,骂人之语当真是不堪入耳,袭家主面上不由得浮现尴尬,但更多的是心疼,求救似的望了望李莲蓬处。
对方暂时无所行动,只见一旁的迟熙妍哭哭啼啼的走上前去,安抚道,“阿焕,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那双玉手还没碰着,袭二公子却是将其用力的甩开,眸中神色不定,尽是惊恐。
迟熙妍由于惯性,止不住的后退好几步,被那位袭恒大公子扶住,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袭二公子眸光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转而停在了大公子贴身携带的佩剑上,快拔出,并对着迟熙妍以及在场众人砍去。
眼看着剑身即将到达李莲蓬跟前,方多病双眉微蹙,手中秀雅长剑出鞘,迅弹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并将对方的武器击落在地。
李莲蓬趁着这个空档儿,上前点了男子周身几处大穴,手中银针乍现,在百会,风池,神门,合谷穴处快施针,手掌轻覆于后背,中正绵长的内力缓缓流出。
几番操作,恰到好处的控制了狂的袭二公子,使之彻底安静了下来,并将其交给刚刚差点受伤的迟熙妍。
他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坐回原处,抹了抹额前的细密汗珠,轻笑:“现在人也来齐了,季兄,你可以开始了?”
季州明被刚刚的一番操作惊呆了,本以为这莲蓬先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还有点能力,但,说真的,他实在不知,为何一定要等这三人前来,这不纯纯找事吗?
敛了敛神色,缓缓开口:“那日,经诸君辨认,红衣女鬼的身法与飞荒派的掌门人慎方仙子颇为相似,季某便去走了一遭。”
“根据里面众弟子的说法,他们的掌门人年过4o,且一直未曾下山闹事,而那晚与我们交手的红衣妖女,虽带着斗笠和面纱,看不清具体容貌,但声线总是不能掩盖的,听着便只有2o左右的样子。”
“年龄方面有些对不上,而后,我和东方兄两人经过一番打探才知道,7年前,慎方仙子曾收过一关门弟子,名唤恒熙。”
李莲蓬有些惊讶,“恒熙?请问是哪两个字?”
季州明答:“永恒的恒,熙是熙熙攘攘的熙。”
方多病看了李莲蓬一眼,似在问:这位恒熙和云雾楼的恒曦有什么关系吗?
李莲蓬缓缓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眸光却在迟熙妍的身上打转,但对方的注意力却一直在那位袭二公子身上,对他们所讨论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她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