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地转头看一旁的姜清慈:“姜丞相觉得呢?”
正在神游天外的姜清慈猛地被提起,有一瞬间的懵。
拿一份俸禄,干两份活,她很想拒绝。
定了定神,还是任命回道:“全凭陛下和王爷安排。”
“那便这样吧。”顾宴礼起身往外走,姜清慈立刻紧跟其后。
“还有一件事。”走到殿门回头时,顾宴礼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视线在沈群那衣冠不整的身上扫了眼,“以后把衣服穿好,毕竟是一国之君,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眼尾扫了顾宴礼身旁低着头的姜清慈,沈确勾了勾唇:“朕明白了。”
夜色渐深,凉风习习。
跟着顾宴礼一路出了宫门,姜清慈始终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阿慈,教习陛下的事,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心里有分寸。”
“臣明白。”
顾宴礼对她话中的疏离感颇为不满,停下,看着她。
姜清慈被他看得头皮紧,咬牙一步一挪走到他身边,并列而行。
“宋丞相那里,事情办得怎么样?”
“宋丞相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姜清慈公事公办回道,“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但他心里指定会有不满。”
“这个无妨。”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不问,她便不开口,闲庭信步,看天看地看手侧的乱花迷人眼,唯独不看眼前的顾宴礼。
从南宫门到相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就在姜清慈以为这场沉默要贯穿到底的时候,顾宴礼突然出声:“阿慈,本王记得,你那日抱了两只狗回去?”
姜清慈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统共阿娘就给了她两只狗,一只迫不得已给了沈确,已经够让她心头滴血了,眼前这人却还想打她另一条狗的主意?
是笃定了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他想要,只要她有,都会双手奉上?
掐紧了掌心,抬眼偷偷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姜清慈迟疑道:“宋小姐不日就要嫁进王府,幼犬顽劣,会惊扰了宋小姐。”
顾宴礼盯着她看。
墨沉乌黑的眼眸中不见半点儿情愫,
良久,才提步继续往前走,姜清慈心里松了口气,抬脚跟上。
脚踩着斑驳的树影,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钉床上。
“不想给我,却能给他,是还在生我的气?”顾宴礼双手负后,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因为宋婉?”
“不敢,给陛下只是君命难违。”姜清慈揣着手,神情淡淡,“宋小姐怕狗,臣也是为了王爷考虑。”
顾宴礼偏头长长瞧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回去后,姜清慈喂了狗,回房便倒头就睡。
翌日没有早朝,照她的习惯,是要一觉睡到傍晚的,却冷不防被一只手拎着耳朵从床上薅了起来。
姜清荣单手叉腰,一手捏着她的耳朵,看她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一副“我就知道”地表情瞪她:
“这就是你说的一定会去赴约?去哪儿赴约,梦里?”
“还睡呢?忘了昨日怎么答应我和阿娘的?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过去!”
有姜清荣在,这个觉是再睡不下去了。
姜清慈百般哀怨地从衣柜里挑了件棠色的的圆领长袍,对着镜子将自己收拾得妥帖,想了想,拉开衣柜下的暗格,找出来昨日顾宴礼送的玉簪,揣进袖中,备马去了清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