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给了她件玄色披风,她罩在那玄色披风里,将自己身上的血迹隐藏入黑暗里。
回廊上的冷风迎面吹来,寒气侵入她躯体,让她浑身发冷。
她裹紧玄色披风,害怕被人看到沾染在她身上的血迹。
“六姑娘,公子在里面等你。”
将人带到屋门口,翟墨替她打开门道。
“嗯”
她紧张应声,逃也似的快步走入屋内。
屋内亮着灯火,谢沉胥站在案桌前,背对着她。
瞧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江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猛然朝他跑过去,稳稳抱住他。
鼻息间充斥入清冽的松墨香味,驱散她身上的血腥味,让她一路上跳动不安的心猝然镇定下来,滚烫的泪水沾湿他衣袍。
谢沉胥低眸盯着环抱在自己腰间这双沾满血迹的手,用掌心将她冰冷的手包裹住,带她去到净室内,用热水帮她把血迹洗拭干净。
“段云骁可是大秦皇室,你竟也敢对他下那样的毒手?”
谢沉胥低头替她仔细洗着,温热的水浸入她冰冷的掌心,才让她冰冷的身子慢慢回暖。
江凝思绪逐渐稳定下来,她抽了抽发酸的鼻尖,温热的泪水扑簌簌滴落入眼前水盆。
“我实在是没了法子”
那一刻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想逃离段云骁的魔爪。
“你这样做,同跟他陪葬有何区别?”
谢沉胥继续替她搓洗着,眼神压得很低,那盆干净的水被江凝双手上的鲜血染红。
“他,怎么样?”
到了此刻,江凝才敢鼓起勇气问。
“悬着一口气,死不了。”
谢沉胥轻飘飘说着。
便是听到段云骁未断气的消息,也无法让江凝惨白如纸的脸色缓和下来。
段云骁醒来,也定然也给她扣上刺杀使臣的罪名。
到最后,她依旧逃不过一个‘死’字。
“既然那么怕,当初就不该头脑发热去陪宴。既陪了宴,就该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谢沉胥的语气凉凉的,还带着几分不满。
江凝心里头堵得难受,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眼下她进退难分,将自己逼到了死路上。
即便谢沉胥说的是风凉话,她也寻不到由头回驳他。
帮她将手洗净,他抬手要替她褪下身上裹着的玄色披风,江凝下意识躲开他要伸过来的手。
“怎么,难道你要穿着这身沾满血的衣裙回去?”
他凉声问。
江凝绞绞手指尖,没再阻拦他。
她衣裙上的血迹已干,染成一片片殷红,刺眼得很,江凝将脸撇过一边,不愿再看。
衣裙被谢沉胥扔在地上,让她先泡入热水将身子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