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瓒端着身子,眸光含恨瞧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心中爽快至极。
江凝颤颤巍巍站起身子,岂料要端起酒杯时,她手腕突然被人用把玉扇抵住,将她的手抵在桌面上。
“六姑娘喝不得,四皇子就不要咄咄逼人了罢。”
清润的嗓音自耳畔响起,江凝疑惑地抬起眸光,正是陆谦。
她神色僵硬片刻,随后心下了然。
赵玉瓒皱皱眉头,随即想到什么眼神很快在殿内四处逡巡,却并未见到谢沉胥的身影。
“她说喝得,你说喝不得?!”
段云骁话里话外在骂他多管闲事。
“她乃是闺阁女子,脸皮薄,自然没有那厚脸皮拒绝人,反正后面几日有的是机会,有遗憾也是美事一桩嘛,今晚的酒我便代她跟四皇子喝,我多喝几杯自罚!”
陆谦话说完,也不等他应允,便拿过一旁侍从端来的酒,仰头喝下,接着喝下好几杯。
段云骁眸光里恼意聚拢,可陆谦先下手为强,他好歹是燕齐的大理寺卿,段云骁也只能作罢,兴致缺缺喝下杯中酒。
陆谦悄悄给采荷递个眼色,采荷急忙和江雪晴扶起江凝,先带她回去。
她这个状态,也必然是喝不了了。
赵玉瓒想站起身出去将人拦住,可靖桓帝和各国使臣都在这,她不好丢了皇室脸面,只得端庄坐着,继续维持皇室的体面。
况且,谢沉胥始终没出现在这殿内,实在让她摸不准。
皇室的体面,比让江凝出丑更重要,这一点赵玉瓒还是权衡得清,没被恼恨冲昏头脑。
“六妹妹,你可还撑得住?”
江雪晴紧张地问她。
“嗯。”
她有气无力般点头。
此刻的江雪晴是真替江凝担忧,不为别的,就为若是她病了伤了,那明日江凝便不能带她进宫来。
“采荷,照顾好六妹妹,我去让人将马车带到宫门口!”
她吩咐采荷道。
“好。”
采荷轻声应下。
江雪晴能帮得上忙,她自然乐意。
从出宫到坐上马车内,谢沉胥始终没再露过脸。
宴请各国使臣这样的宴席,原本他也该出场,可他不愿做的事就连靖桓帝也强求不得。
马车慢悠悠往护国公府赶,江雪晴生怕江凝不舒服,便吩咐车夫驶得慢些。
喝下杯热茶醒酒,又靠着车壁休憩一会儿,江凝才缓过来两分神色。
想到方才的陆谦,江雪晴忍不住问她:“六妹妹,方才那位陆大人为何要出手帮你?”
江凝头脑昏涨,压根不想理会她,随便说了两句话打发她:“兴许是他为人正直,瞧不过我被那么多人灌酒罢。”
“是么?”
江雪晴却有几分不信。
好端端地,陆谦好歹是大理寺卿,何至于无端给自己惹祸,白白得罪那大秦四皇子?
可若说他出手帮江凝是为别的,江雪晴也想不到是为了什么。
江凝没再应她,她只好收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