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走到桌边,纤白的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犀利,“楼少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暗算我,逼我救你,这事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直视着那双清冷如月的眸子,楼厉清浅挑眉,“南大小姐即便是宣扬出去,我也损失不了什么,未婚妻拼死救夫,说不定我们这对苦命鸳鸯还能被传扬成佳话。”
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在南温酒的雷点上。
“谁跟你是鸳鸯!”
南温酒原先想的便是先应付这顿饭,再私下跟人把婚退了。
但没想到只有他们俩,这事儿更好办了。
“你没多久好活,我也不是什么慈善家,想让我给你守寡,痴人说梦。”
楼厉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脾气倒挺烈的。
他懒散的掀起眼皮子,“那解药,恐怕我到死也想不起来了。”
汹涌的情绪一瞬间盈满胸腔,南温酒狠狠吸了口气。
“论卑鄙,楼少还真是不遑多让,让我刮目相看。”
南温酒言语里的讽刺鲜明,要是搁在她从前的脾气,直接将人刀了。
楼厉摸出手机给下属发了消息,嗓音温沉:“我能让你刮目相看的,可不只是这一件事。”
她眉头一拧。
“你想要解药,就跟我老老实实的把婚结了。”
南温酒轻嗤,眼里的讥笑浮出,“你是不是以为我没了你的解药,真就死了?我当时情急信了你的鬼话,事后一掐就知道,毒性没那么快,我自己便可以找来解药。”
楼厉不否认,甚至点头赞许。
他勾起唇角,眼下的泪痣也因此平添妖意,“我知道南大小姐本事高,但如果我的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觉得你还有几成胜算?”
“哦对,”他煞有介事的眯了下眼,“你去黑市的事情,南家人还不知道吧,我这人是没几天好活了,所以临死前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能安稳去黄泉。”
“你特么——”
南温酒气的脑仁嗡嗡疼,说话都开始不过脑了。
她深吸一口气,“到底想怎样?”
楼厉勾唇,声音清凌如玉石相击,“领证,结婚。”
话落,他朝门边看了眼,“进来。”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将份合同样式的东西放在桌上,还备了只笔。
等人离开,南温酒伸手翻了页。
结婚协议四个大字瞬间映入眼底。
后面是条条框框的约束,看的南温酒险些想打人。
“你有毛病没有?”
南温酒把协议往桌边一丢。
“把字签了,解药就给你。”
南温酒嗤笑,“你觉得你还有信誉度可言?”
他不做辩解,从旁拿出一只青瓷瓶晃了晃,发出“哒哒”的声响,“至此一颗。更何况,我身体孱弱是印城出了名的,南大小姐只要签了字,不愁拿不到。”
南温酒此刻真想拿瓶酒给自己灌下去。
她实在是被这个混蛋气的快冒烟了。
就是曾经在组织里待那么久,也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东西。
瞥了眼协议,南温酒眯了眯眼,“行,我签。”
她利落的拿过笔,翻到最后一页。
落笔的瞬间,南温酒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挑起的手法迅捷如闪电。
猛地抓向楼厉手中的瓷瓶。
后者眼眸一挑,倏地侧身。
南温酒呼吸一滞,竟扑了个空。
手肘一时没撑住,直接划过桌面,横亘在男人里侧的胸腔与手臂上。
低沉的气息迎面而来。
南温酒僵了一瞬,缓缓对上楼厉晦暗幽沉的长眸。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砰”一下炸开。
南温酒盯着近在咫尺的薄唇,血槽一瞬清空,唯有心脏在加速跳动。
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