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又见了。”
“要不去我司里喝口茶?”沈鹊笑的乖戾,抬手用力抿下脸颊上被溅到的血珠。
对面的人也是陪着沈鹊做戏,她摆摆手,手衣碰撞时发出尖锐的鸣声。
“改日吧,改日一定。”
沈鹊笑容渐渐冷,她抬臂,弯刀直至指着对方,嗓音清寒:
“给你们两个选择,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或者,玉石俱焚,都把命交代在这。”
沈鹊此行,只为保住定北侯的性命,绝不恋战。
听者显然有些愣神,她笑了一声,“沈司主,你变得还真快。”
“不想杀我了,居然还给我留了条活路。”
沈鹊敛眸,掩下眼中的杀意。
“死得太早对你来说是种解脱。”
她停顿一瞬,“再不走,本座可就反悔了。”
几个刺客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那戴着手衣的墨衣人。
她轻笑一声,转过身,毫无留恋的跳下了悬崖。
沈鹊:啊?
紧接着,其余几个随从也果断的跳了下去。
沈鹊咂舌,心想着还真不是一般人。
定北侯这人,也不知是人到中年身不由己,还是好日子过的人太滋润,一身的腱子肉,一个顶两个沈鹊沉。
沈鹊艰难的把人扶了起来,这才发现,他右胸口处中了一刀,若是扶着离开,定会撕裂伤口。
没办法,沈鹊只能背着他离开桦树林。
地上满是枯枝,是不是还有几根带着倒刺的藤蔓,等到离开树林时,沈鹊腿上已是数不清的伤口了。
等到来了援手的那一刻,沈鹊紧绷着的弦才松懈下来,腿上的伤口开始爆发出尖锐的刺痛。
定北侯伤得太重,寻常大夫根本无法救治,无奈,沈鹊只能差人将他紧急送进宫,由太医院着手。
一切处理妥当后,令应淮才悠悠转醒。
沈鹊险些忘了他。
“阿鹊,我父亲……咳咳、咳……”
令应淮激动地起身,但被浓烟熏了太久,一时间说不清话,又站不稳,直直的载到沈鹊身上。
沈鹊猝不及防的扶稳对方,腿上的伤口经了拉扯隐隐作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将人扶着坐下,“没事,老侯爷已经送去太医院了,你先顾好你自己。”
她惯不会安慰人,只能尽量的说些好话。
且沈鹊也不是为了安慰令应淮来的。
“你先同我讲讲发生了什么。”沈鹊一边说着,一片嫌弃的推开令应淮靠过来的脑袋。
令应淮还处在劫后余生的惊慌中,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呆滞着目光,“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们正陪着祖母吃饭,突然就走火了,然后……然后就杀进来许多刺客。”
“父亲为了保护我和祖母,将刺客引走……然后阿鹊就来了。”
沈鹊垂眸,只觉得令应淮说的都是废话,她站起身,“你先带着老人家回府吧,这儿不安全。”
说完,沈鹊便准备离开此处,想去找符栩汇合,才刚抬脚,就被一只擦破了伤的手拉住。
“阿鹊,你能留下陪陪我吗……”令应淮神色隐忍,哑声说。
沈鹊没见过此般神态的令应淮。
小世子打小就被保护的极好,别提今日遇刺了,平日里更是连杀鸡都没见过。
他应是极失意的。
沈鹊沉默一瞬,缓慢而有力的将袖角从对方手中扯了出来。
“我有更要紧的事。”她果断又冷漠的说。
令应淮别开眼,忽然笑了,没再挽留。
是啊,她是飞燕司生杀予夺的沈司主,不是他的阿鹊。
…
“果然和你我预料的一样,他们除我之外肯定会有别的目标。”
沈鹊抱着双臂,靠在石宫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