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崔更听明白了,可又不明白?同考?同年我倒知晓,这同考是何意?
“他有说何事吗?本县身体不适怕不便待客”
崔更这会儿心神憔悴确实没心情应付这些乡绅地主,估摸着又是兼并了那家田地前来倒换免税地契的
本朝有令凡有功名者,赋税徭役皆免以至于本多乡里田地全都挂在秀才举人名下,一年收成秀才举人分得三分挂田者得七分,时间一长人心不古渐渐的秀才路人缘要七分,挂靠田家里反而只能得三分
这谁还愿意?只不过别人有许多法子让你不得不挂靠在他名下,最后总能变成举人老爷的田而普通百姓不是当佃农就是卖身为奴为婢
“老爷,依小的看还是见一见罢,这鲁镇离绿林山近说不得有姑娘的消息”
这一说崔更倒是不得不见,过了这一遭他也知道这些乡绅地主关系盘根错节不好招惹,只恨自己为官尚浅悔之晚矣
到了县衙前堂早有衙役丫鬟伺候着郑酋了,此时他正喝着茶看到一身官府的崔更进来忙起身
“县尊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这句话听的崔更一愣,难不成此人真认识自己?
“额郑…郑兄何出此言啊”
郑酋圆圆脸上笑容可掬,待崔更坐下后才说到
“平康二十一年京城大考,县尊大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位列甲榜,在下却是没那才气名落孙山,当日有幸跟县尊同院,如今县尊又是我等父母官岂不是有缘”
张嘴瞎咧咧真有缘,半年也不见你来县衙拜会,不过崔更倒是明白那一句同考是何意了,心下倒是觉得有些不同,虽比不上同年亲近却也有些香火情
“平康二十一年,不成想一晃便是十余年过去了”
说起这个崔更也是唏嘘不已,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说起当年榜眼韩思训,林如海等,如今要么是封疆大吏要么是太子近臣好不叫人羡慕
“呃~不知郑兄今日何事造访?”赖着性子说了些往事废话,感觉无话可说了崔更才问起郑酋的来历
“实不相瞒近日鲁镇有一人………”
郑酋就把王三儿那些话稍微加工了一下,话里话外都是说好像是县尊家的女儿,就算找到确认不是那也不管他事儿,是那个泥腿子报上来的,他也是为了县尊家的事儿奔波这一桩人情是要应下的
“果真?”
崔更听闻之后手里茶汤都仨到官服上也顾不得擦,忙站起来看着郑酋,浑身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这…县尊只是听那乡民说了这些我听着不像普通人家女儿,却也不敢保证是令千金”
郑酋还是不敢把话说满不然到时候好事也变坏事了
“应是了,应是了,与我女儿年岁相当又生的漂亮相必就是我儿,我这就点起三班人马去救我女儿!”
崔更说完就要急急忙忙出去招集三班衙役,郑酋艰难起身拦住崔更提醒到
“县尊切莫着急,那匪徒听闻也有上百之数,这些衙役顶个甚么事儿,可别到时候白白搭上性命”
“那该你说该当如何”
清河县离州府就几百里也不曾配备县兵,平日里都是些衙役看守,他现在心急如焚要是去州府请兵剿匪,能不能请来不说那也要耽搁好几天时间
“呵呵,县尊莫不是忘了这县城西门,张,王,三家可有不少家兵护卫,有他们相助在有选些顶事的衙役定能救出令千金”
崔更一愣这三家乃是这清河县的坐地虎,不但县城大半买卖行当是他们家的更是占据着入运河支流的码头,下面几个乡绅也跟这几家关系密切
“这…郑兄怕是知晓我与王家闹了些不愉快,他们三家向来同气连枝怕是不会把我这小小县令放在眼里”
早知道有这一遭,郑酋笑呵呵的说“哎呀,冤家宜解不宜结,县尊大人相必是明白这道理的,只要县尊点头我愿意去帮您数和说和一点小误会而已,几家也不必揪着不放不是?”
话没说透,但是崔更哪里不明白前些日子费力拿掉的县丞怕是又要让这帮子人拿去了
可为了女儿也无法只是看了看这郑酋,莫非他们是一伙的早早就布下这局等着我?
郑酋还是眯着眼一脸笑呵呵,崔更也看不出个究竟只能叹口气点点头
郑酋得了话心想这比买卖属实赚得,不但县尊的人情到手,还能跟县里三家搭上关系人情,这一趟简直太赚了
他一上午就在县城三家转悠,临出县衙崔更也透出话来,谁能帮他把女儿找到救回县丞就让那家推举
王家家主,王源,看到郑酋走后问旁边管事
“你不是说那甚李闯王没有劫到人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老爷,收到消息确实没绑着人,他们去时候那崔家小娘子早就不知去向了”管家也是挠头
上个县丞就是王家的人,谁成想被这铁头县令以贪污查实上报州府判了流放,这会儿还在扬州盐场吃苦熬盐呢
王源一狠一不做二不休,把崔更女儿行踪透露给绿林闯王寨的山匪,想着给这县尊一点教训好让他知晓这清河是什么人说了算
可最近那劳什子传来消息人压根没绑到,一群废物下三滥的东西,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称什么闯王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