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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有震動感傳來時,虞枝忙用手中佩劍撐住了她前方的木板上,有佩劍的支撐,那塊木板並沒有在一波的震動中斷開。
虞枝鬆了一口氣,只是還不等她重坐好,胸口猛地傳來一陣刺痛。
那痛來得又急又猛,虞枝幾乎痛呼出聲,原本跪坐著的人也朝著一側歪倒,身子不自覺地蜷縮成團。
太痛了。
像是有什麼直接將她貫穿,又像是身體裡的骨頭,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從虞枝的身體裡爬出來一樣。
虞枝痛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她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想要去捶打最痛的心口位置。
只是手掌剛剛砸在胸口正中央,虞枝緩緩睜開了眼,她有些虛弱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
漆黑當中,她什麼也看不到。
可在那細細密密幾乎將虞枝吞沒的疼痛中,她仍舊是分出了一絲觸覺,她感受到了自己的手上,濕漉漉的。
那是,血嗎?
更加猛烈的疼痛將虞枝一整個包裹住了。
那一刻,別說是活著回家,便是活著她都半點不想了。
若是當真要死,給個痛快的,不要這樣一絲一絲地折磨著她了,虞枝不大清明的腦海里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她被痛暈過去,又痛得醒過來。
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
手腕上傳來了微涼的觸感,似有什么正順著她手腕上的皮膚遊動著。
虞枝的眼皮動了動,卻沒能睜開眼睛。
失去意識前,虞枝覺得自己應當是被什麼同樣被困在廢墟下的食人獸吃了。
吃便吃了罷,莫要再那樣痛著折磨她了。
謝折帶著虞枝在黑夜當中疾馳。
從方才他消失在何滿慈身邊,到現在,大抵過去了一個時辰。
淨水鎮被謝折遠遠甩在了身後。
他抱著虞枝,往北方疾馳。
淨水鎮的北面是離月宗,離月宗的北面則是瘴氣之地。
謝折冷著一張臉,絲毫沒有遲疑地扎進了瘴氣之中。
沼澤中,翻湧著深綠色的水泡。
謝折踏在顫著的枝條上,似是走過無數遍這條路一般。
翻過尋常人難過的沼澤池,這瘴氣之林中,竟是有一小屋。
屋外等著的人,赫然是先前與謝折在淨水鎮接過頭的彌夜。
彌夜看起來,神色也不大好,他見到謝折,想要走上去說些什麼,只是還不等他開口,便聽到謝折發冷的聲音,「彌月呢?」
「阿姐在屋子裡等著,東西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