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虞枝。
「謝折,你別怕。」虞枝又在謝折臉上抹了一把,少年臉上一左一右,多了兩道髒污。
有了那兩道髒污,沒什麼表情的人看起來不再那麼叫人害怕,虞枝眯起眼笑了笑,「你不願意也沒事兒,有我在呢,不會叫你在離月宗上感到孤寂的。」
「我只是希望你們也可以很好的相處,師兄師姐是我在離月宗上最親近的人……」
謝折移開了視線,心中想起了那藏劍閣的老頭子說的話。
——虞丫頭對旁的人啊,內里冷若寒霜,沒幾分感情。
他下意識地想要抗拒,不想聽虞枝繼續說下去。
可虞枝的聲音仍舊是傳進了謝折的耳朵里。
「……謝折,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相處,不過你別擔心……」虞枝突然湊得很近,「我會站在你身邊的,不會因為師兄師姐,就不與你交好……」
虞枝的聲音突然止住了。
方才離她還有些距離的少年,突然抬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橫在她背上的那條手臂似乎用了十成十的力,箍得虞枝手臂都有些生痛。
謝折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你總在騙人。」
虞枝眼睛瞪大了些,心思也從謝折突然抱住自己轉到了謝折說她總是騙人上。
「謝折,你不要胡說。」虞枝有些費勁兒地掙脫了謝折的懷抱。
刷好感的事兒,能說是騙人嗎?
那自然是不能的。
虞枝哼了一聲,盯著謝折,一字一頓,「謝折,我可不騙人,方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是很重要的人,我會站在你身邊。
謝折怔怔看著虞枝,忽得一笑。
他伸出手來,學著虞枝方才的樣子,在她臉上,左一道,右一道。
「好,那我記住了。」謝折道。
兩人抱著酒罈子回到院子時,臉上都髒得像是小花貓。
何滿慈有些無奈地看向兩人,抬手指向一旁,「去把臉擦擦,回來等著吃飯了。」
暖鍋沸起來的時候,彎月也跳上了枝頭。
似是給這頓飯面子,在傍晚的時候,斷斷續續飄了一整日的雪停了,而天上的星星也變得十分亮,似乎掛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虞枝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對著另外三個舉了起來,「以後我們就是四人行,要一起吃很多很多次暖鍋——」
「小饞貓。」祝知禮笑了一聲,他並未去看謝折,只是學著虞枝的模樣舉起了酒杯。
而後是何滿慈。
虞枝轉眸看向謝折,小聲催促他,「快呀。」
謝折頓了一會兒,垂著眼,同樣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