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這才收回了方才那有些直勾勾的視線,他看向虞枝,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看著謝折離去的背影,虞枝突然開口喚他,「等等——」
謝折回頭,瞧見虞枝在年集上買來的那一堆東西里翻找許久,才捏著什么小跑過來。
謝折垂眸去看,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玉簪和一小包不知是什麼的吃食。
「烤松子很好吃的。」虞枝先是將那包吃的塞進了謝折的懷裡,「聽風樓離廚房遠,你夜裡要是餓了可以剝兩顆烤松子吃。」
「還有這個。」虞枝將玉簪也塞到了謝折手中,抬手指了指謝折被束起的發,「我今天見你束髮使用尋常樹枝,便給你買了一根。」
謝折指頭動了動,沒說話,只是任由虞枝將東西塞進了他手中。
到後來,謝折也有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聽風閣的。
只道臉上被夜風吹得有些發僵。
握著玉簪的那隻手,也因為太過使勁而隱隱有些痛。
不知為何,謝折一夜未眠。
反倒是虞枝,因為下山逛了一遭,竟是睡得十分好,第二天醒來,何滿慈見到她都顯得有幾分詫異。
「昨日夜食時我來尋你你便已經睡著了,我還擔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今日瞧著,你倒像是好了七七八八。」
虞枝低著頭笑,而後又湊到了何滿慈身邊,「許是想著快年關了,若是繼續病著,不是不能幫著師姐收點年關的這些雜事。」
何滿慈點了點虞枝的腦袋,「那些雜事倒是無須你擔憂,今日你該去尋師父了,謝折那兒今日也會蓋棺定論,你得在場。」
虞枝唔了一聲,便也不再拖延,利落地收拾好自己,抱著湯婆子往聽風閣去。
聽風閣里,不光謝折和明遠在。
還有一位前不久回來的長老在。
虞枝見到他們,忙將湯婆子揣好,恭恭敬敬地行禮,「虞枝拜見師父,拜見妙意師伯。」
見虞枝到了,坐在上的明遠對著她招了招手,「阿枝,到我這兒來。」
虞枝聞言直起腰,視線卻是有些遲疑地落在了何妙意身上。
她分明記得,前些時候在鎖妖塔,何妙意的好感已經到了六十多,怎麼今日一見,變回了七點呢。
虞枝心中疑惑,面上卻是沒怎麼表露出來。
她往前走了兩步,停在了謝折身側。
謝折時半束髮,用的正是昨日虞枝給她的玉簪。
看到玉簪,虞枝嘴角微勾,眼睛也彎成了弦月。
「你們倆隨我來。」明遠瞥了眼虞枝和謝折,站起身,衣袍隨著他的動作輕動。
「明遠。」何妙意突然開口,她落在虞枝身上的視線有些不滿,「我昨夜匆忙趕回與你說的話,你半點沒有聽進去不成?」
離月宗要收一個妖修這事兒,何妙意並不反對。
這年頭,人修還是妖修的,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的資質。
何妙意修煉這麼多年,自是能看出謝折資質不凡,若是能收入離月宗,不乏是一件好事兒。
何妙意她反對的,是要與謝折落契的是虞枝這個沒半點用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