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發覺這屋子空置一夜,虞枝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驚訝的,轉頭便往隔壁的院子去。
像謝折這樣難搞的未來大魔頭,凍上一晚上也不會有什麼不妥,還能叫自己那怎麼都順不了的一口氣,漸漸變得順暢。
謝折受苦,虞枝開心。
見昨日自個兒的那點小心思得逞,虞枝腳步都變得輕快不少,只是言語間卻帶了幾分假裝出來的焦急。
「謝折,謝折——」
早在虞枝喊他第一聲時,謝折便聽見了。
只是他並沒有應聲,仍舊是坐在院中那棵覆了一層薄雪的槐樹樹頂,垂眼向下望,能夠看到虞枝小跑著從隔壁院子與這邊相連的角門穿過。
虞枝今日穿著一身白。
只是白衣上方,落有點點鮮紅的梅花樣式,從謝折的角度看過去,那些梅花隨著虞枝的跑動而輕輕晃動,像是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虞枝跨過了門檻。
這邊的門昨日被虎妖撞爛了,還沒有來得及修繕,昨日謝折定是在這兒吹了一夜的冷風。
真是活該。
虞枝垂著頭,將心底的情緒藏起,臉上滿是擔憂,視線朝著屋內而去。
聲音聽起來也是焦急極了。
「謝折,你怎麼在這兒待了一夜?離月宗上冬日嚴寒凍人,你……」虞枝的聲音戛然而止。
屋子裡空無一人,細小的雪花被外頭的冬風裹著從破了的門洞裡衝進了屋子。
虞枝的嗓子也跟著發乾發冷。
落在她髮髻上的雪花很快融化,冰涼順著虞枝的腦袋一路蔓延到腳底。
謝折不在這兒,難道是昨夜離開了?
虞枝險些站不住,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
「謝折,你在哪兒?」
這一次,聲音裡帶了幾分真心實意的顫抖,哭意也從字句中溢了出來,藏也藏不住。
要是因為自個兒一時的意起,讓那大魔頭從離月宗離開了。
虞枝覺得自己該一頭撞死在這兒才行。
坐在槐樹枝頂的謝折看起來有些疑惑。
他垂眸看著虞枝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好看嬌俏的臉上,一雙眼睛亮若星子,而那捲翹的睫毛上,落了雪花,又墜著淚花。
謝折心裡,似乎有什麼想了起來。
他垂下眼,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掌心,片刻後,終於是開口應了虞枝的話。
「我在這兒。」
聽到謝折的聲音,虞枝猛然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