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免得再像這樣,發現周承玦正在為某一個人改變時,心裡不是滋味。
明明是他先跟周承玦認識的,卻要為了一個外人而遷就……還變得這么小肚雞腸。
他終於察覺,發生改變的人似乎不只是周承玦。
連他也有些不正常了。
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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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周承玦帶著一雙黑眼圈下樓,照例來背語文。
天氣變熱了,周承鈺起床也沒之前那麼艱難,半夢半醒間靠在枕頭上聽。
晨光熹微。他沒穿校服外套,只穿了一件短袖,後腦勺睡亂的頭髮還支棱著,垂眸低聲背誦,黑眼圈顯得戾氣很重。
他整晚睡不著覺,五點就起來背課文了,盼著天快亮好下來見周承鈺。
背到最後一句,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抬頭時一雙眼睛黑黝黝濕漉漉地盯著周承鈺。戾氣全沒了,倒是狗感更加立體形象,「怎麼樣?」
周承鈺被傳染,也打了個哈欠,「可以,去吃早飯吧。」
「嗯……鈺哥,」他這時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都是我的錯,昨晚上其實我……」
「我知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那樣說你。」
周承鈺很自然地接話,甚至從床上探出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度地說,「以後別再搞這種事情就好了,去吃早飯吧。」
「……啊?」周承玦又被弄懵了。
昨天晚上生氣撂狠話,把他嚇得要死那人是誰啊。
「你不生氣了?」
「一開始是有點,但現在不至於。」
周承鈺昨晚自省過了,打定主意要表現得大度,「我也能理解,你現在這個狀態,確實是容易頭腦發熱做傻事的。我不怪你。不過情書就別再給我了,否則我們都尷尬。」
「……」
就這樣過去了?
周承玦難以置信,本能地感覺不對。
周承鈺故作大方,仿佛待他還跟從前一樣,但看在他眼裡,這顯然是在不動聲色地跟他劃清界限,是準備慢慢地疏遠他。
他寧願周承鈺繼續發脾氣,打他罵他,也好過現在這樣,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可無論他說什麼,怎麼絞盡腦汁地提起這件事,周承鈺都會轉移話題,或許輕飄飄地揭過,根本沒打算詳談。
這樣不對……根本就不對!
近一周的時間裡,周承鈺每次轉頭,都會對上他意味複雜的眼睛。
說不出那是什麼眼神,像留守深閨的怨夫一樣充滿了哀怨愛憐和……痴迷?
經常被自己的聯想嚇得一抖,周承鈺索性不再轉頭,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