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沿銘收起手,略帶怨氣的關上門,「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還讓安斯帶他走,他還看不清形式,說不定收了黎子安的好處後就打算做白眼狼。」
「他這人一直都不行。」周檸搖頭,「之前在團里時,他就是那種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不管的。」
「牆頭草一根。」張沿銘靜僻的評價。
樓下,黎子安正坐在沙發上喝酒,他已經先讓婁南離開了,後面的事情他需要自己來做。
屋子裡的燈全開著,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
看了下表,離十二點還有十五分鐘。
凌詡軟著腿從樓梯上下來,他來到黎子安面前,嘴都是抖的。
黎子安輕抿著酒,「怎麼樣,張沿銘什麼反應?」
「我說了,你就能放我走嗎?」
「這是什麼話。」黎子安雙腿交疊,語氣很和氣,「是你自己決定要幫我做事的,說的滿意了,我可能讓你完好無損的離開,不滿意就留下你一根手指就行了,之後你自己在這山里自生自滅吧。」
凌詡此刻無比後悔當初收了黎子安的好處,以及當時安斯叫自己走時,他藉由有事給推拒了,轉頭去了四樓把張沿銘給賣了。
貪婪造就他現在狼狽的樣子,代價就是他輕信黎子安這條毒蛇的諾言,他從來不會往局勢和別處想,腦子裡全是怎麼利己。
「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其實我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壞,至少我還是有底線的,沒有讓你殘廢,損失一根手指完全能活下去,只是出去後能不能再長出來我就不敢保證了,所以你現在,想好怎麼回答我了嗎?」
汗打濕了衣服的背部一小塊,凌詡咬著牙,做了一會兒極度恐懼的心理準備後,才慢吞吞回答:「張。。。。。。張沿銘,他非常袒護周檸。。。。。。我一開始誣陷周檸錄聲帶,他沒有在意,直到我碰了周檸一下,他。。。。。。。他才。。。。。。反應過激了。」
黎子安撲哧一下笑出聲,「他這狗做的挺忠誠,我本來也不想和他撕破臉,只要他不摻合周檸的事,沒想到竟然護的這麼緊,這關係看來是坐實了,張老闆啊~看來我這回真的是要橫刀奪愛了。」
黎子安已經把事情全都串聯清楚了。
他本以為這次只是一個簡單的掛人販賣而已,一不小心掛了條大魚,利潤直接滾到快上億,比他歷年來所以掛的人加起來還要多十幾倍,沒想到這條魚是被張沿銘看上的人,怪不得能漲價那麼高呢。
這麼說來,這次弄走周檸,勢必要得罪張沿銘。
但只要他一直在海外掌握著周檸的所有動向,說不定到頭來張沿銘還要為此看自己的眼色行事。
至於那錄聲帶?似乎只要此次行動成功,哪怕張沿銘真的拿走,為了周檸在海外的安全,他也不敢爆出來一點消息。
全部都是對他有利的局面,黎子安心情一片大好,連帶看凌詡都順眼了起來。
「這事兒做的不錯。」
聽到讚揚,凌詡心裡一喜,以為自己終於得救了,然而黎子安突然話鋒一轉:
「哦對了,關於那個錄聲帶的下落,你有套出來嗎?」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給凌詡放鬆的心情重打入了冰窖,「你。。。。。。你沒問啊,我。。。。。。我。。。。。。」
「也就是說,你只試探了張沿銘的反應?」黎子安不高興了,「你這事情的完成度不算好啊,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
黎子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抖得厲害的凌詡,「噗,你不會尿褲子吧,趕緊滾,小心我一會兒不高興再剁你一條腿。」
「謝謝,謝謝!」
凌詡恨不得給黎子安磕頭,他咣當一聲奔出門去,洋相出了個遍。
「爛人。」
黎子安朝凌詡的方向諷刺了一句,雙手插著兜優哉游哉的上樓了。
樓上,張沿銘把收拾好的東西都藏在了衣櫃裡。
「不出意外,凌詡去告狀了,估計黎子安一會兒要來,咱倆得先裝睡。」
周檸穿戴整齊的坐在床上,黑色運動鞋配上黑色工裝褲,黑色緊身背心套在身上,墨綠色外套耷拉在胳膊肘,一副準備外出的架勢。
然而本來說好馬上就要行動出去的,結果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他此刻無聊的翹腿晃著腳,「不睡不也行嗎。。。。。。」
張沿銘嚴肅的一本正經道,「不,如果咱倆貼在一起關上燈睡覺,黎子安肯定會自言自語的暴漏更多信息。」
想到黎子安那個尿性,周檸心想說的也是,他正要答應,頭頂的燈光突然被關上,緊接著腰上一緊,就被張沿銘順勢拉進了被窩。
「嘶,你別摟這麼緊,手從我腰上拿下來。。。。。。」
「先將就一會兒,他馬上就過來了,噓。」
腰上的手不老實,周檸一隻扣住那不老實的手,紅著臉把頭扭開了。
屋子很黑,樓道的隔音不算好,能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走到屋子門前停下,隨著鑰匙入鎖孔,扭動幾下後,門開了。
「睡這麼早啊~」
黎子安的聲音響起,他沒開燈,走到床邊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忍不住感慨:
「真不知道是現在打擾你們再多待一會兒,還是立馬就拆散你們。」
黎子安說著彎下腰,看著張沿銘在黑暗中模糊的臉,嘆了口氣,「張老闆啊,你說你何必呢,這次行動我完全可以把你排除在外,如果你願意,我甚至可以讓你先享受這條大魚,可惜你非要和我對著幹,你知不知道只要人立場不同,那一切就也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