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整個人縮到梁善淵懷裡,直接坐在梁善淵身上,抱著人家的脖子不鬆手。
戲台上,穿著戲服的人正唱著聽不懂的戲。
也是忽然,花灼聽見了其他的動靜。
她愣愣從梁善淵的懷裡抬起頭,便嚇得瞪大了眼。
原本齊刷刷的空凳子,不知何時,坐滿了『人』,梁善淵花灼兩人的身側,也全都是『人』。
眾『人』竊竊私語的交談,再去看戲台上,早已空空一片。
穿著戲服的『人』不知消失到了何處,取而代之,一步步走上來的,是只生著毛臉,穿著身粗布紅衣裳的『人』。
「梁府遭大難!」
生著毛臉的『人』敲著手中的鼓。
花灼眯了眯眼,繼而,雙眼越睜越大。
那哪裡是鼓?
分明是一顆人頭。
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一根鐵線從那顆人頭的耳朵一側穿到另一側,掛在生滿毛的『人』身上,那『人』手中拿著兩根森白的骨頭,像是人的胳膊骨頭,比較細小,像小孩子的,反反覆覆,用胳膊骨頭敲著掛在身上的人頭。
一砸人頭,人眼翻猩白,口吐紅血。
二砸人頭,人牙齒盡落,口中嗚咽。
三砸人頭,敲擊見骨,露人腦森森。
「梁府遭大難!」
花灼只聽坐在凳上的所有『人』都在齊齊大喊,臉上身上,全是長長的絨毛。
每一個,生的像人,又不像人。
「梁府遭大難!神佛降世來收拾!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饒過誰!」
人頭被森白的胳膊骨敲碎了。
人腦碎了一地,滿座賓客登時齊刷刷站起身來,撲到戲台上,去啃食濺落一地的人腦。
不信抬頭看。
蒼天饒過誰?
花灼帶著滿身的雞皮疙瘩,下意識抬起頭,卻被梁善淵冰涼的手捂住了眼。
「別抬頭。」
第8章
「為什麼?」
梁善淵聲音沉靜,「花灼姑娘無罪,便不必抬頭,在此刻抬頭,脖子會被劃斷。」
花灼急忙低下腦袋,隔著梁善淵冰涼指縫之間,卻望見戲台上。
滿滿當當站著的,身長長毛的『人』,有些嘴上有血,有些沒有,祂們穿著人的衣服,花紅柳綠,正都站在戲台上,用一雙雙棕色的圓眼瞪著花灼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