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
虽然之前也见过现代农村的庙会活动,也在历史课本上学习过天主教残害普通人民,异端人士。
但是和亲眼见到是不同的。
她感觉到心头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让她一时喘不上气来,心肺都憋闷得难受,同时深深感受到宗教对人的桎梏。
不是电视剧里看到那样,只感觉到是演戏觉得轻松。哪怕看到再多流血场面,都只是为其中人物悲叹,不会联系到自己头上。
眼前的这种亲身体会,而是立刻感受到一把大刀贴着自己的脸刮过,悬在了自己头顶上。
这次是别人,下次可能就要轮到自己了。
李满满看着张甜水被村里的人那样对待,胸中充满了不平,愤懑。
哪怕张友梅为村里人做再多的好事,涉及到宗教信仰上面,立刻变脸了……
这是多么可怕啊。
现代尚且有破除封建迷信,解救人们思想的活动。可在古代,统治阶级怎么会这样做?
他们恨不得百姓一直愚昧,无知下去。
绿竹叔只能站在旁边无助地哭泣,旁边的几个男子仍然是对张甜水又骂又叫,有人还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
恶心的涎水从他的脸上滑下来,掉在地上,他仍然没有意识。
李满满厌恶地看向那个吐痰的男子,长着一张圆脸。眼睛小得像绿豆,看上去猥琐又刻薄。
李满满握了握拳头,终是按耐不住脚步走了过去。
她露出一张假笑的脸,佯装不经意路过。
“叔,你们是在做什么?”
“大热天的,不在家里,这里这么热?”
“这是谁啊?张甜水?”
听到李满满的问话,围观的四个男子立刻向她这边看来,还有绿竹叔。
“李满满,你来村里做什么?”
“不去你那破牛棚待着?”
绿豆眼一手插在腰间,生气地看着李满满,口水乱喷。
他本来还想往张甜水脸上吐一口痰,都酝酿在喉咙里了,被李满满几句话给打断,硬生生咽了下去。
绿豆眼说完,忽然看着李满满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笑了一阵,他指着李满满的鼻子,说道:“就是她!”
“张寡夫的奸妇就是她!”
“难怪你会帮着他说话!”
她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被贴上了奸妇的标签。
李满满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
越是这种时刻,她的头脑越是冷静,变得像一块石头一样,不过,甩出去的时候也很疼。
她咧出大大的笑容,走上前对绿豆眼说:“叔!”
“人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会被阎王爷挖眼珠子。”
“你看人家张寡夫右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怎么就没了贞洁了?”
“我怎么就成了奸妇?”
“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满满笑着说,眼睛弯得像两个亮的月亮,却让绿豆眼心头感到一阵莫名寒意,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上一次,张甜水给她送孩子衣服的时候,从袖口里露出来一截雪白的手臂。
在肘关节,靠近手掌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处醒目的红点。
此话一出,绿豆眼,包括其他三位男子呆滞在原地。
其中一个人上前,撩起张寡夫的袖子看,忽然,叫着对众人说:“真的!”
“是真的!”
“张寡夫还是处子之身!”
原本气势汹汹的绿豆眼一下子泄了气,他张着嘴,还要在说什么,却被李满满抢了先。
她站到他面前,特意凑近,目呲欲裂,凶狠地盯着他。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