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安比另外两人成名要早很多,现在已是有名的才子,《香江风尚》作为半月刊,是全城销量最高的杂志。
所谓上白露刊一定会大红的说法,也已经有两年,别说是新人,就是很多当红明星,每年也会挤破脑袋想登上封面专访,更上一层楼。
谢居安之所以被称作才子,是因为他不仅是杂志创办者和总编,也是主笔。而《香江风尚》之所以销量火爆,是因为这并非一份简单的娱乐时尚杂志,还有各路名流富贾独家秘辛,全都是他们自己亲手调查,绝非小报捕风捉影。
可以说是一本集娱乐八卦调查新闻于一体的杂志。
又因为谢居安富家公子出身,恃才傲物,视钱财为粪土,谁的面子都不给,虽然红遍香江,却也树敌无数。就宋禹最近看到的,就有说某位潶帮大佬想捧明星情人,欲砸钱上封面,被谢居安毫不留情拒绝。
那位大佬一怒之下,在江湖下了追杀令,要斩断他吃饭的家伙——右手。
但谢居安吃软不吃硬,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这样的威胁,对他毫无作用。
也正因为如此,宋禹才想要试一试。
*
傍晚,尖沙咀某背靠大厦的独栋层小楼里。
偌大的一间门房内,门口墙边供着一尊红脸关二爷,手握长刀虎虎生威。
屋内一侧挂着几个沙袋,沙袋旁竖一排棍棒,另一侧摆放几张乱七八糟的书桌,桌内坐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
若不是正埋头用打字机噼里啪啦打字,还以为是进了哪个堂口。
坐在最里面那张大桌的男人,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也穿着黑西装,乱糟糟的头发里,卡着一副墨镜。
双脚搁在桌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手中拿几张纸满脸不耐烦地翻阅。
“老板,嘉运那边又来递话了,说想让田真上这期白露刊的封面专访。”旁边一个男人挂上电话,走过来对他道。
此人正是谢居安。
而这间门屋子便是《香江风尚》杂志社的编辑部了。
谢大才子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他们是要空降《霍元甲》吧?对打徐氏的《火烧红莲寺》,想让田真上我们白露刊,是打算把徐氏和周家班最后一口气也摁下来。”说着拿下口中的烟,随手将烟在桌上烟灰缸摁灭,“对恩师背信弃义的狗玩意儿,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让他上我的杂志。”
那编辑嘿嘿一笑:“说的是,下礼拜就得进印厂,老板你看是不是早点确定稿子,好提前排版?”
谢居安眼皮子一撩:“急什么?”说着扬眉笑道,“全香江都等着这期,得弄出点不一样的。”
说着,将手中稿子一摔,双脚落地,蹭得起身,脑袋往下一点,头上墨镜准确落在鼻梁,又抓了几把头发,随手抄起桌上一把马刀,往西装裤腰后一别,高声道:“走!下班去喝酒。”
屋内众人呼啦啦起身。
一行五六人风风火火出了门。
走出小楼大门,路上行人一看这架势,纷纷退避舍。
谢居安抬手看了下腕表,正要走上马路边去叫计程车,忽然一伙烂仔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举着大刀棍棒朝他杀过来。
但谢居安和他一众编辑,似是早就习惯这种场面,既未害怕也未躲闪,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抽出家伙,爆着粗口就冲上去。
分钟后。
烂仔们被打得落荒而逃。
谢大才子收回砍刀,将打斗中歪掉的墨镜扶正,朝落跑的烂仔恶狠狠啐了一口:“扑街!告诉你们大佬,就算砍断老子手,老子用脚也是想写谁就写谁!”
刚刚一场恶战,虽然他们杂志社大获全胜,但也各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谢居安手臂被人砍了一刀,不算严重,却也流了不少血。
骂完之后,他便带人坐上计程车去了医院。
等一行人绝尘而去后,马路对面,坐在摩托车后座看了全程的宋禹轻咳一声,问身旁的人:“这人真是谢居安和他的编辑?”
家俊轻描淡写应道:“嗯,《香江风尚》编辑部是有名的文体两开花。”
宋禹:“???”
文体两开花是这么用的?
家俊又说道:“他们处理了伤,应该回去兰桂坊的酒吧喝酒。”
宋禹道:“真够生猛的,受伤还喝酒。”
家俊好笑道:“可能习惯了吧。”
宋禹想了想原书中的谢居安,也是闯祸无数,后来得罪人,被人追杀,是温驰骏救了他一命,这人知恩图报,之后就顺理成章成了朋友。
家俊边启动车子边道:“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我就陪你试一试,上不了也不用在意。”
宋禹抱住他劲瘦的腰,笑道:“嗯,知道的,我也就是试一试,原本就没指望,成不了也不吃亏。”
“这倒也是。”家俊笑,“坐好了,我们先去吃东西,再继续跟着。”
*
夜晚十点半。
兰桂坊海角天涯酒吧,人头涌动的舞池中,谢居安一手拎着酒瓶,一手举在空中,摇头晃脑舞得正欢。
一曲结束,他头发乱如鸡窝,身上白衬衣衣摆散落在外,扣子也解开了几颗,露出里面一片光裸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