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回忆起当初的情景,一时之间,宋达表情是说不出的惨不忍睹。
“然后那天他居然没再打开那本作业本,”宋达唏嘘道:“等第二天我发现的时候,课代表已经直接收上去交给老师了。”
不知道是不
()是出于对Omega校花的同情,还是这段单方面的青葱往事结局实在太过惨烈,以至于宋达没勇气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贺止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临近六点,日落晚霞将天色染成橘红,余晖越过两侧寝室阳台与各扇敞开的房门,将走廊竖形排列出明暗两种色块。
宋达曝光完发小的陈年老黑历史,危机感终于紧随而上,刹那间方才险些累瘫在地的疲惫感立刻烟消云散。
他几乎是连回头去看路炀表情的多余空隙都没腾出,源自多年发小的求生本能,让他当机立断把被袋往身前一拽,步伐飞快地朝前迈了好几步。
几乎是瞬息间,便把路炀和贺止休都甩在了身后。
路炀冻着脸一抬眼,就见贺止休正用一种极其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路炀与他对视两秒,冷漠道:“鬼知道他抄完作业还往里头夹什么情书,扔课桌上课代表自己就回收了。”
贺止休饶有兴致地说:“那最后怎么处理?小学六年级的事——得叫家长吧?”
他这话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路炀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除却那张脸之外,没有一处散发着会早恋的气息。
但话音落下的瞬间,少年冷漠的脸庞却极其细微的变化了下。
“怎么?”贺止休不由挑了下眉,“真的被叫了?”
“……没有,”
那点微妙的停顿转瞬又从脸上消失,仿若只是贺止休的错觉般,路炀再次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淡淡道:
“科任老师把我们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给我们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告诫我们学习为重,之后……”
“之后什么?”
“——之后小路对着小姑娘道了好几句歉,明明他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半个受害者,但也怪不得了这么招人喜欢了。您是不知道,小姑娘在班上可是有不少Alpha在试图对她芳心暗许,结果她作为Omega,居然能克服Alpha与Omega之间的本能吸引,转头对Beta芳心暗许,挺难得的。”
年轻老师面容秀丽黑发如墨,语气柔和间,夹杂的丝丝调侃直至今日仍旧历历在耳。
她伸出手,极为轻柔地抚摸着面前出奇俊秀Beta少年的头发,仿佛玩笑般,对眼前高大的男人说:
“所以这趟特意叫您来,就是想请您多注意一下,他未来说不准还会再发生极少数的二次分化。”
记忆随滚轮碾过瓷砖,逐渐消融在嘈杂之中。路炀细不可查地眨了下眼,再抬眼时,只见贺止休不知何时放慢步伐与他并肩。
少年深黑发梢下是双眼窝深邃的桃花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路炀,余晖如烈火般洒在他脸上,将瞳孔照的澄澈清明。
乍然望去,路炀几乎能窥见自己在贺止休眼中的轮廓。
“之后呢?”贺止休喋喋不休地追问,“你还没说完呢。”
“……”
路炀冻着脸道:“之后就小升初
考试各奔东西——关你屁事?”
贺止休被骂了也不恼,
反而一脸无辜地回视道:“怎么还急眼了呢?”
路炀耐心尽失,
冷冰冰地:“滚。”
他话音刚落,贺止休突然用力拽了下手中的行李箱,滚轮陡然朝前加速,碾在地板上发出“轱辘轱辘”的闷响。
“滚了。”贺止休一本正经道。
路炀:“……”
他瞪着贺止休足有五秒,像是再也绷不住,偏过头低笑出声,嘴上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贺止休眉角一挑,正欲说话,前方传来宋达不满的催促:“你俩搁后边谈情说爱呢!半天还不到!我都到了!”
后方好不容易才安静些许的寝室立刻纷纷探出头:
“谁谈情说爱!”
“太过分了吧来这里虐狗!”
“呼叫弥勒佛这里有人藐视戒律急需降下天罚!”
“建议立刻打入天牢!”
……
路炀:“…………”
“我靠,一呼百应啊,”宋达震惊道:“不愧是我。”
路炀黑着脸跨步而来,恨不能用肩上的挎包把这位发小嵌进水泥墙里。
但还没来得及,他本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偏头看向寝室门:“你住613?”
紧随其后的贺止休唔了声,从兜里摸出新发的钥匙:“从钥匙上看,没错。怎么了?”
“这不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