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棠院里静悄悄的,江晚茵轻手轻脚推开木质雕花的房门,只听见吱呀一声响动,并未惊动什么人。
她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叹,多亏了救命恩人的狐裘大氅宽厚暖和,墨色兜帽一戴,更是将她整个人裹得严实,让人看不清样貌。
昨夜她典当了一对翡翠耳环,换了不少钱银,贸然去住客栈也怕不妥,便找了个破旧荒废的王母庙,捐了些香火,待到天明才悄悄回来。
她举步刚往内室走了几步,一梨花带雨的侍女便匆匆掀开帷幔,迎上前来:“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老爷和老夫人来了两拨人催,让你赶紧到书
房去,我只推脱你还没起身,小姐再不回来,我可就瞒不住了!”
见她一身狼藉,青月惊声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谁的大氅!”
江晚茵眉头一跳,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小点声,小点声,家丑不可外扬!”
青月眼睛更红,泪水簌簌掉下来,颤声道:
“小姐,是不是宋公子轻薄于你了!都怪我耳根子软,放你出去搞什么劳什子偶遇,害得小姐经此磨难。”
江晚茵微微一愣,记起剧情展的走向。
接下来,就该她大闹前厅,誓死非要嫁给宋景安,不惜捅出自己已同他圆房,气得祖母旧疾复
,不久便驾鹤西去了。
安抚好青月,江晚茵吩咐她把狐裘大氅藏好,坐到铜镜前梳洗打扮。
随后青月引路,江晚茵一路穿过颇为讲究的庭中园林,来到书房。
江怀仁与老太太正端坐在楠木太师椅上,见江晚茵进来,江怀仁吹胡子瞪眼,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你还知道来!睡到日上三竿,你那相好的都找到家里来了!”
“找来了就找来了,我们不松口,他们还能把人抢去不成?”老太太不满地睨他一眼,转而对江晚茵慈眉善目道:“晚茵从小在我膝下长大,她的品行我最知道,你先听她说。”
江怀仁
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江晚茵。
“如今宋景安和他娘都上门提亲了,在前厅坐了两个钟头都不走,到现在还在那里赖着。”
“我们江家五代簪缨,世代袭爵,名满天下。你祖母和母亲,都是陛下亲封诰命,两个兄长官更是官至从二品。怎么到了你这里,区区一个寒门状元就让你魂不守舍了!”
祖母见江晚茵不语,也叹了口气。
“晚茵,你没见这位宋家夫人,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人。即便有娘家给你撑腰,你嫁过去也不见得能过得舒心。”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家还能给她撑一辈子腰吗?”江怀仁越想越气,
一掌拍在桌子上,撸起袖子就要来打她。“我看你是让人灌了迷魂药,今日我便让你清醒清醒!”
“我可没说要嫁给他,”江晚茵正思量对策,见江怀仁气势汹汹也不畏惧,闪了几下躲到祖母身后,弯唇笑道:“这样的荒唐事,父亲怎么能只听一方之言?”
江怀仁闻言面色稍霁,但仍狐疑。
“你所言当真?宋家夫人说你已经与他儿子私定终身了。”
“呸,我与宋公子仅几面之缘,他怎能如此毁人清誉?”江晚茵秀眉微拧,怨声道。
反正与他私定终身的又不是现在的江晚茵。
“我到前厅与他对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