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沿着山路再走半日便到城中了。我们先去城中报官,再回邑都,最迟,明晚应该就能到。”6思衡朝路九点点头,几个护卫手脚麻利的将人都绑在了树上。
“那…走吧。”
路九重新套好马车,看了一眼宋时锦,问道:“郡主,您的马呢?”
宋时锦扬起一抹笑,两指放入口中,一声清脆的口哨,在这林中似有回音一般,不一会儿,一匹枣红色的马从林中跑来出来,高兴的打着响鼻,宋时锦过去摸摸它的脸。
邑都城无数的闺秀,或文静,或活泼,可宋时锦这样的,真是鲜少见。下刀时的狠辣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可她捏着6思衡下巴时候直盯着人看时的直接又懵懂。她就像是用朱砂泼出的一幅画,简单又热烈,随意又果决。
“郡主还是要骑马吗?”
“不了。”宋时锦一脚踏上马车,站在车辕上:“这会日头大,我与6公子同乘马车。”说着朝着6思衡伸出了手。
6思衡看着伸过来的那只手,愣了一愣:“不劳烦郡主了,微臣…”
“客气什么…”宋时锦知道读书人规矩多,她没耐心跟他争论,弯腰伸手,拉住6思衡的手臂,一个用力,6思衡被扯上了马车,这力道来得突然,6思衡一时站不稳,宋时锦手向下,扶住6思衡的腰,还补了一句:“当心。”
6思衡身体一僵,很是缓了缓心境,站稳了脚,道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宋时锦掀帘便进去了。6思衡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也抬脚进了马车。
马车继续赶路,6思衡与宋时锦简单寒暄了几句,便不再说话。马车里的两个人没有久别重逢的热络,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尴尬。宋时锦索性闭了眼,佯装休憩,6思衡拿着一旁未看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书页翻展的声音是安静的马车里唯一的响动,宋时锦微掀了眼帘,瞥了一眼6思衡,6思衡目光专注,神态柔和,不知看的什么书,似乎有些年头了,书页微微泛着黄,更趁的6思衡修长冷白的手指好看的像瓷器一般。
几乎是下意识地,宋时锦拉着6思衡的手腕,将未执书的那只手拉到眼前,手指在掌心摸了摸,果然光滑又细腻。
“郡主…你…”6思衡饶是知晓宋时锦的性子,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逾越”,还是叫他有些头疼。
“果然…连箭也不练了啊。”宋时锦声音中透着可惜。
6思衡心口一紧,轻轻抽回了手,道:“嗯,不练了。”
宋时锦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心中惋惜又心痛,犹豫了犹豫,还是问道:“怀远候可安好?”
6思衡异样的情绪还来不及累积,突如其来的问候就打乱了他的思绪,他只得点点头:“家父安好。”
“那…令慈可安好?”宋时锦又问。
“家母安好。”6思衡答。
“难不成?”宋时锦低呼一声,接着问:“令正可安好?”
6思衡失笑:“在下尚未娶妻。”
“这…”宋时锦挠了挠头,似是有些懊恼。
“郡主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6思衡有些摸不准宋时锦的心思,这话问得多了,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啊,也没什么。老话说,三岁看七岁,七岁看老,可你跟我打架的时候都十一二了,性子应该定了,如今这样大的变化,我想着,是不是你这几年遭逢了什么变故,想问你,又怕揭你的伤疤。”
6思衡紧了紧身侧的手,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劳郡主惦念,是在下小时候不懂事了。家中一切安好,郡主且安心,至于变化,人总是会成长的。郡主也变了许多,差一点叫在下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