狌初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盯着她道“那你呢”
“我弹琴的时候,也试试想想你。”姚玉容眉眼弯弯道“青叶姐姐小时候教我,练琴不仅要练技艺,还要练琴意。你等下去训练的时候,试试听听看,我的琴音里有没有想你”
“哼”狌初九却嘟嚷道“我又听不懂琴。”
世人皆知安公子擅琴,据说她练琴之时,谢府墙外总会聚集一大批民众,仿佛隔墙开了个演奏会一样。
但她不仅精擅各种传世乐曲,还经常搜集乡间小曲,民间小调,这些在传统士人眼中不入流的俚曲,却在她手下变得灵动活泼,焕出不一样的生命。
白让知道她这个爱好,曾经得到半张残谱,送给她以后,姚玉容颇感兴趣的重新补完了一整曲子。
她之前正在练习这她自己第一次改编完整的曲子,时常感觉一些音符还是略显突兀,于是反复修改,最近刚刚才定稿。
说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弹奏练习最终版本。
其实音乐和画作很像,这种艺术,一旦创作出来后,便会有无数的人赋予它们不同的解释,有些也许与作者恰好一样,但有些也许根本背道而驰。
每个人的感受,都是很私人的事情。而一曲子,原作者也许是想着大海的潮汐,但听众却可能会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穿过树林山谷的飒飒风声。
姚玉容也不清楚那半残曲原本该是什么样的,但她现在弹完一遍,觉得颇为满意。于是再而三,再而四的重复,逐渐让还有些生疏的指法渐渐熟稔,及至游刃有余。
弹完之后,她又泡在书房里,看书背书复习战争开始前夫子们在学院里的教导,免得开课后遗忘太多功课。
学到一半,凤十二才过来她习琴的时候,他在另一边练习剑弓骑射,可以说是弓马娴熟。
九江人都说,谢家双璧是书琴双绝谢摩诘,劲弓神箭谢华璧。
但“谢华璧”的对手,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敌人可能根本就看不清他们在哪。
这种神奇的事情,姚玉容以前在现代时,也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国球国家队里有一位外号大蟒的职业选手,他近视散光,比赛不戴眼镜,却还特别擅长远台技术。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见那么小移动度又那么快的小球的,于是被人开玩笑的称为“帝国第一盲打”。
姚玉容觉得,凤十二大概能算是“月明楼第一盲射”了因为他也没有外出实战过,不确定能不能算“南秦第一盲射”,又或者“天下第一盲射”。
而完成课业后,她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晚饭时间,便又去谢温的书房找兵书。
她还记得自己昨日定下的目标要好好补习兵事这一块的短板。
凤十二则去找谢温本人下棋了。可能谢温准备借着阴阳黑白棋盘如天道之类的哲学思想,要为他开开不一样的小灶吧。
他们在外屋下棋,姚玉容就蹲在里屋的书房里,好不容易找到几本落满灰尘,相比其他书籍,明显很少有人翻阅的兵书,打开一看,用词简略,竖排无断隔。
她头疼的将它们带回了房间里,按照她一贯的读书方法,准备把它们抄录一本抄成横排排版的书籍,方便她翻阅。
但这一次,标注符号却让她感觉颇为困难。
因为不懂兵事,她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断句,一时间颇为棘手的顿住了。
要不要找个时间,带去找白让,问问他
他虽然如今才十几岁,可能父亲和爷爷都没有怎么正式的教过他兵战之事,但说不定从小耳濡目染,有所底蕴呢
总之,先不管断句的抄一本吧。
等到傍晚,姚玉容抄了一半,狌初九也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学习,一身是汗的回来了。
两人都沐浴更衣以后,吃过晚饭,姚玉容捧着一杯茶,习惯性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星空。
狌初九坐在她对面,面前也放着一杯茶。
过了半晌,她才道“你觉得全城戒严还要戒严到什么时候”
狌初九看了她一眼道“已经两天了,快的话明天应该就能解除,慢的话说不定要七天半个月。”
姚玉容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君颖在宫里怎么样了。上次他还跟我说,白云怀孕了,就快要生了现在都没准已经生了。”
狌初九疑惑的问道“白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