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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抒玉换上紫色青衿袍,在去典生院的路上,看见了昭敏和她的大哥哥。
李抒玉后退了两步,隐在拐角处。
李之行和南昭敏站在湖边,二人之间的距离尚有些远。
李之行面对着湖边,容色清冷。
南昭敏眼眶微红,看着眼前一言不的男子哽咽道:“李之行,成为南圣长公主的驸马不好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李之行掀了掀唇,语气平淡:“长公主,妻子对之行而言,并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南昭敏冷声反驳:“李抒玉吗?”
李之行终于转过头,淡漠的眼神落在这满是怒意的女子身上。
他眼底凉薄的情绪,让她眼眶一酸,苦涩道:“我在你身边追随你那么久,你从来就不曾给予我一点回应……”
“你知道我多羡慕抒玉吗?”南昭敏自嘲一笑,“我难道不知抒玉是你妹妹吗?抒玉十三岁来京,她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及我们之间的时间多。”
“可是每次抒玉有危险,你都会很着急!”南昭敏垂下视线,“上回你不是不知我深陷和亲风波,而你却无动于衷。”
“若不是抒玉犯险帮我,也许我已经嫁去坞梁了……”
“李之行,你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愿?”
李之行平静的目光落在被风吹荡起的湖泊上,泛起阵阵涟漪……
“长公主,之行不愿。”
南昭敏笑了一声,轻声道:“好,那我不逼你了。”
李之行朝着南昭敏行了一礼:“之行告退。”
南昭敏看着虚空,僵在原地。
那道紫色人影消失,她才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呜咽出声。
李抒玉对上李之行的目光,面色淡淡转身离开。
李之行快步追了上去,“玉儿!”
李抒玉脚步一顿。
“恭喜玉儿成了典生。”李之行温声开口。
“是因为驸马在朝中没有实权,所以大哥哥才拒绝昭敏的吗?”李抒玉没有转身。
“玉儿应当知道的。”李之行缓步走上前,李抒玉瞬间也抬脚往前走去。
他跟在后头,眸光温润地看着少女的背影。
他待抒玉的好,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隐忍。
他只用做自己便可,这也是为何,他会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他从陪着李尘归去荔州接她回来的那刻起,他便知道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到最后会被摧折成一个无波无喜的怪物。
或许,是在弥补曾经的自己。
也或许,是因为傀儡间的惺惺相惜。
他三岁那年,被祖父从母亲身边抱去教养。
从那时起,那人便要求他凡事应不喜形于色。
所以,他的小猫被溺死了。
所以,替他抄写课业的阿宁也失踪了。
他半夜为躲责罚,跑去了母亲的身边,却导致了母亲从此一病不起……
可母亲的病,只能倚靠着他的手段才能存活。
他除了是相府公子,手中再没任何东西。
他长大得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