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听出了付闻樱语气中的怀疑,微微扬起苍白无血色的一张小脸儿,声音虚弱的解释道:“妈妈,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付闻樱微微勾唇,对着许沁安抚的笑了笑,可是这笑容却让许沁感觉格外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另一只放在被子下的手,轻抚着肚子,心中既欣喜又悲伤。
欣喜是因为怀孕了,是许沁和宋焰两个人的孩子,悲伤是因为许沁知道这个孩子留不住,最后的结果就是打掉,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骨肉要消失不见,许沁这一瞬间很想开口说自己后悔了,自己想和宋焰在一起。
可是最后许沁的理智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许沁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脱离了孟家,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尤其是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更不要提孩子了。
付闻樱已经不想多言,烦躁的坐在一旁,轻揉着眉心,沉声道:“许沁,你连自己多久没来例假的事情都不知道吗?现在你这样真丢人!”
“妈妈!”许沁没想到自己从付闻樱的口中只得到丢人二字的评价,“我忙着学习根本顾不上这么多,况且我身体又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所以就没有关注这个问题啊。”
实则是许沁和宋焰每天在一起太高兴了,对于自己不来例假的问题,许沁还觉得庆幸,毕竟她只觉得例假这种东西很碍事。
沈曼冷冷一笑,看看不愿意开口的孟怀瑾和孟宴臣,身边烦闷不已的妈妈实在是忍不住了。
“不知道?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还知道点儿什么?”沈曼没好气的看着许沁,“难不成你就知道和宋焰那个小混混一起鬼混?现在好了,出事儿了,最后还是家里面给你解决这个问题,你可真有意思。”
“沈曼!”许沁不高兴的看着沈曼,可是却因为身边围满了人,完全不敢破口大骂,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沈曼,想让沈曼闭嘴,但是虚软无力的身体,不足以支撑起许沁的想法。
“许沁,别说你不知道,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沈曼一把将护士送过来的报告甩到许沁身前,薄薄几页的纸张划过弧线,打在许沁的脸上。
从来没有挨过打的许沁恨不得此时上前撕了沈曼,可是孟宴臣在沈曼做完甩东西的举动之后,马上就站了过去,将沈曼护的死死的。
翻看着报告,虽然上面的数值此时许沁还不懂,可是最后一栏声诊断中清清楚楚的写着:宫内早孕、胚胎存活。
“医生刚刚在你没醒的时候已经说了,你怀孕了,快三个月了!”沈曼见许沁没有任何表情,又紧跟着继续说道:“怎么,现在还说就学校卫生间那一次吗?还是说你和宋焰就那一次,这个孩子不是宋焰的?”
此话一出,直戳许沁肺管子,许沁顾不得身体,挣扎着也要起身,“你胡说,我爱的人只有宋焰,这个孩子就是我和宋焰的!”
“呵呵!”沈曼冷笑着,用看渣滓的眼神看着许沁,“终于说实话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和宋焰就学校一次的。”
“曼曼!”付闻樱这才开口打断沈曼接下来的话,扭头看向许沁道:“许沁,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宋焰搞在一起多久了!”
“妈妈……我都知道错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苦苦相逼啊!”许沁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的以后捏在眼前女人的手中,所以只能拼命地逃避,回避对自己不利的话题,“妈妈,我和宋焰都已经没关系了,就到这里吧,之后我会乖乖听话的。”
付闻樱强忍着怒气,又追问了两次,见许沁还是没有打算说实话,只深深地看了眼许沁,道了句“你不要后悔”后就不再追问了,而许沁却下意识的感觉自己松了口气,此时此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许沁,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沈曼不满意许沁对待父母的态度,不假思索的想要挑破许沁一直隐瞒的事情。
孟宴臣坚定不移的站在沈曼身旁,对于许沁哀求的目光视而不见,冷静的推了推眼睛,不再看许沁一眼。
孟怀瑾和付闻樱微微直起身子,毕竟有些事情他们知道的还不一定有孩子们知道的清楚,而且两个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见孟宴臣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孟宴臣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儿,想到这里两人眸色渐深。
“不就是暑假时候的事儿嘛!”沈曼恶劣一笑,忽视掉许沁哀求的目光,一口气将那天自己的现说的干干净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毕竟那边儿早上你可不是出去刚回来,而是彻夜未归后才回来呀。”
幸好孟家要的是单人间,不然的话许沁真的声名狼藉,小小的年纪怀了孕,孩子的父亲还是个混混,这要是放在普通家庭孩子肯定逃不过一顿打。
孟怀瑾和付闻樱虽然没有对许沁动手,但是对许沁来说他们的态度比动手更过分,完全忽视了她的意见,直接做了安排。
“这个孩子直接打掉,趁着现在对身体的伤害不大。”
“妈妈,求求你了!”许沁在沈曼说完之后就知道大事儿不妙,可是当许沁真的听见要自己打掉孩子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妈妈,我……”
“难不成你想让孟家给你养孩子吗?”付闻樱一句话将许沁接下来的话堵在口中,“许沁,这个孩子我们不接受,如果你有能力那么你就随便吧!”
“妈妈,你……别生气,我……知道了……”许沁浑身脱力的看着付闻樱,缓缓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好似已经认命了,可是被子下不甘的手依旧紧抓着床单,想开口却没有勇气,最后无奈的松开,整个人放弃了。
悲伤,绝望的情绪从许沁身上散开来,孟怀瑾和付闻樱视若无睹,看都不看许沁一眼,只对着孟宴臣和沈曼简单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至于孟宴臣和沈曼则等到保姆过来之后才起身离开。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和许沁打招呼,就像这间病房里躺的是个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