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荃離得遠,雖說沒聽到這句,但他眼看著攝政王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裡當真是急,果子怎麼就那麼笨,這時候幫他說話,這不是害他麼!
他連忙補救,「王爺,蘇公公也是聽奴婢說蜜越凍越甜,想舀了給王爺泡茶,這才差遣奴婢辦事,奴婢事情沒辦好,絕計不敢推諉。」
「說是下水,但奴婢與蘇公公,還隔著這麼———長的一塊河石。」
蘇果覺得李荃好生奇怪,他們是靠的不近,但哪來河石啊,為何要騙大人,不過她現在不敢說話,自然也不會開口。
6則琰到此時才臉色稍霽,眼看蘇果還在微微打著寒顫,他也無心滯留,「下不為例。」
「奴婢謝過王爺。」
李荃很清楚,攝政王看在蘇果的份上,自然不至於真要他的命。只是他不明白,他和蘇果皆是太監,一道下個水怎麼了。
跟安洛似的,以前一聽他想帶果子去混堂司,就急的罵他。
李荃拍拍身上沾的泥,起身看向兩人騎馬漸遠的背影,撇撇嘴心道:真不懂他們。
難不成,蘇果還是女子麼。
。。。
作者有話說:
好久沒寫,所以一直在前後的修,抱歉哈。
第44章第44章
◎「阿嚏!」◎
四周群嶺巍峨,山峰挺秀,石徑盤旋,奔騰的馬蹄卻如履平地,毫不顛簸。
蘇果畏高怕冷,身上披著從馬匹側袋裡搗鼓出來的厚布風旗,於領口處扎了個小揪揪,雙手則小心翼翼地攥著6則琰的腰臂,生怕自己掉下去。
「大人,前面是不是就要到營地了。」蘇果一開口,鼻尖滿滿是青銅鑄器特有的土鏽味,聞的她胃腑泛酸。
張牙舞爪的可怖面具後面,發出的聲音卻是溫溫柔柔,半點都不相襯。
大概是她說話細弱被吞沒在風裡,6則琰似乎沒有聽到,蘇果便按捺不住微微起身遠眺,果然,離得愈近愈能看清地處半山腰的營寨。
營寨是宮裡派工匠鑿出的平地,崎嶇的山面鋪了層碎石勉強找平,很是粗糙。大大小小的白帳約莫有二三十個,離之不遠的山林深處,兵刃既接的動靜不斷傳出,當是在操兵練陣。
高哨台上守衛兵士,手持筆直的長槍,一左一右,遠遠見到6則琰騎馬而來時,便整齊劃一單膝跪地,目不斜視地放行。
攝政王的營帳處於盡頭最深處,蓬頂支柱以三根朱色粗圓木,鐵索勾拉成的中心向外架出道道橫樑,再鋪上布幔,內外澆塗桐油,最後垂地的部分則分別敲上竹釘,堅固程度比起磚牆宮殿,竟也不遜色多少。
6則琰動作利落地抱著蘇果翻身下馬,他瞥了眼右側跟了他許久的暗影,挑走了蘇果的面具,將她輕輕往前一推。
「進去等著我,這裡不可亂跑。」
「是,大人。」
蘇果不用問都能猜到大人還有事要辦,他既穿著鎧甲,不遠處又在操兵,大人定然是要回去督軍的。
二人平日裡稀鬆平常的對話,守門的兩個侍衛聽完瞳孔震了又震,視線相撞之後不約而同地往兩邊錯開目光,彼此心照不宣:他們見到了,見到了!這個就是王爺傳聞中誤闖狩獵圈的男寵啊!
蘇果哪裡曉得路人的腹誹,向兩人輕輕頷之後,便走進了營帳。
帳內陳設比她想的還要簡單,幾張竹製案台和扶手椅,一張紗罩矮床連著數跟木架,連她本以為會有的暖爐薰籠都瞧不見。
「阿嚏!」
蘇果從小養的好,體質並不弱,但也禁不住裹著濕衣幾個時辰,再加上內里裹胸布貼著胸背,就怕繼續下去,在山裡得了溫病。
她掰扯手指,算了算現下是巳時,大人若是去操兵,少說也有一兩個時辰才回來,那她是不是可以先脫了衣衫晾一晾,反正大人的帳篷,也沒有別人敢進來。
「阿,阿嚏!阿嚏!」
蘇果的顳顬穴突突地跳,她再顧不得許多,繞到床前解開襟領,將束腰並著褪下的外衫裹布一件件抻開,鋪在案頭和木架上,緊接著鑽上床,用軟被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當然,她也不忘辨別深山傳來的兵士操練聲:只要這聲音不斷,大人就應當不會回來吧。。。
被子裡暖烘烘,蘇果就這般想著想著,困意襲來,昏昏欲睡。
6則琰撩簾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小太監舒服地眯著眼,霸著他的床,抱著他的被子,把自己包的像個白乎乎的湯圓,倒在枕頭上,睡得安安穩穩。
6則琰無聲地笑了笑,小太監倒是會享樂。
他心念一動,走上前,彎腰捏了捏蘇果的臉蛋。
蘇果聞到了6則琰手上淡淡的蘇合香,不自覺蹭了蹭他的手心,嗯,是大人的味道。
。。。
蘇果在行宮前兩晚都睡得不怎麼踏實,這次難得睡得那麼沉,迷糊地側轉個身,近在咫尺的竟是心中朝思暮想之人的無儔俊顏。
往下是乾淨服帖的銀色綢緞中衣,質地極好,往上是墨色長髮散在微敞的領褖外,慵懶而隨性,與先前盔甲加身的冷硬氣質大相逕庭。
他闔眸輕寐,長睫覆眼,肌如細瓷白淨,容色端得是俊美無暇,如畫卷摘錄所言,悅懌若九春。
蘇果只覺身在畫中,暈乎乎地躺在雲朵里,滿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忍不住伸手描勒,順著男人眉峰往下,於眼尾處輕輕向上勾劃,她最喜歡大人的眼睛,是無人可比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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