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清净。
道观的僻静小院之中,谢沉渊负手而立站在潺潺的小潭旁边望着月亮,眉微微蹙着,目光意味不明。
银色的月光柔和洒在淡灰色道袍上,衬得他更加身长玉立,面容俊美无俦,就如同遗世的谪仙一般,与这充满先进与科技气息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谢沉渊自己也这般认为。
这无比陌生的世界,目光所及每一处都令他不可思议。
可……
“大少爷!”
“总裁!”
两个焦急的声音同时传来,谢沉渊慢悠悠回了身,狭长的凤眼不动声色打量。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严谨考究的管家服,眼神又惊又喜。
另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样子,但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左手和右脚更是都打了厚厚的石膏,只能坐在轮椅上,但眼中的惊却大过了喜。
谢沉渊微微抬眉。
记忆告诉他,这两人分别是管家,以及当日开车一起掉落山崖的那个助理。
“大少爷,看到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管家快步走到谢沉渊面前上上下下的看着,最后哽咽,“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得知消息那一刻我真的……”
“对啊,那么高的山崖。”
谢沉渊轻轻笑了,却径直看向坐在轮椅上那个全身素裹的助理,语调幽沉着,“看到我毫无伤,不敢相信是吗?”
管家一愣。
他回头看了看助理,却又不可置信地再次看着谢沉渊。
大少爷从小被他看着长大,因为夫人早早去世的缘故,大少爷自小就从来都不爱笑,也永远都一副沉冷寡言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也才能在十七岁接过谢家时就管理的井然有序,让那些揣着歪心思的董事会都乖乖俯称臣。
但,刚才自己却竟然看到大少爷笑了!?
虽然这笑似乎更让人心中凉。
“总裁,您、您说的……”
助理惊了惊,继而干笑着满脸的不自然,“我听不懂。”
“无妨,我可以讲给你。”
谢沉渊背着手缓缓走向他,却又径自到了他的背后继续望着夜色,唇角若有似无勾起,“刹车被你提前动好了手脚,而且你也早就准备好了救生包,在车子失控的那一刻就打开车门跳了车,按理说……你该不会有什么事,可又到底为什么来了这一身的伤呢?”
助理禁不住狠狠一震,变了神情。
“所以……”
谢沉渊这时又慢慢到了他的跟前,居高临下,凤眸之中讥诮而犀利,“你这伤也并非摔落造成,倒仿佛被人用棍棒打的。”
“这……!”
管家震惊于自己所听到的。
但同时,更让他震惊的还有谢沉渊的谈吐方式竟跟从前相比起来天差地别!
而助理已经满头冷汗,眼神定定地追随谢沉渊又轻漫慵懒的走开的背影,一颗心已经快要跳出喉咙,语无伦次的辩白着,“不、不是的……总裁!真的不是……”
怎么可能呢!
他没死而且毫无伤就已经够离奇,却又为什么会连这种事都知道的!
“是不是,你清楚,我也清楚。”
谢沉渊并没什么兴致和他多浪费口舌,只是好整以暇的又看了眼月色,“陈伯,去处理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