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真不好伺候!都到青楼里来了,还有嫌手脚不干净的道理?来这里的人,无论男女,不都是为了动手摸一摸的吗……”老鸨和众鸾郎心中均如此想。
老鸨刚欲再道歉,只见一人从她背后伸手格开了她,站在了她与王玥芸之间,这人正是那年轻的东家。
老鸨惊叹于东家今日竟愿意亲自面见客人,心中也瞬间有了底气,只要这位东家在,就没人能在这清漳渠河畔闹翻天!
“你们退下吧。”东家对老鸨及众娈郎说道。
众人退下,东家又对王玥芸行礼道:
“鄙人便是花间楼的东家,手下人不晓事,唐突了二位。”
王玥芸看了一会儿眼前这位自称花间楼东家的年轻人,一时竟出了神……因为眼前这年轻人——
委实太好看了点。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绢丝锦缎,腰上系一条葱绿的玉带。
眉毛不深不浅,衬得眼角分外好看,唇若涂脂,红润娇艳。
“他不会…也是女扮男装的吧?”王玥芸心中不由得以己度人。
看了一会儿眼前的俊俏男子,王玥芸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遂放下了环抱在胸前的双手,自走进了房中。
“进来说吧,我怕在外面太大声,恐搅黄了掌柜的生意。”
东家依言进了房内,又带上了只剩一半的房门。
原来王玥芸初到这花间楼之时,只觉得脂粉香让人头晕,后来上了五楼,粉香果真淡了不少。
她又闻到一股子酒香,京城的酒不同于杭州,自有一番醇厚,她实在有点想念这个味道,再加上自从离了信陵寨,十来日都不曾饮酒,便让人上了两坛上好的老酒。
碰巧这时,老鸨带着五个小厮模样的人来了房内,王玥芸不懂这些娈郎乃是给一些断袖癖好的显贵男子做些安慰之事,只当他们是些模样不错的店小二!便叫他们五人一起坐下吃酒。
启料那五人酒量平平,三五杯后便已不知东西,不晓南北。
其中一人酒品又差,见王玥芸生得俊俏,又瞧她喉结似乎比寻常男子小得多,便接着酒胆想去摸她的喉咙。
王玥芸初时并不在意,只当他是喝多了不晓事,便用手轻轻格开了他。那人却不死心,见王玥芸身侧的晴儿似乎喉结也小得很,便又伸手去摸晴儿。
晴儿被他吓了一跳,竟一声叫了出来,众人除王玥芸外都喝得有些醉了,也都没反应过来这一声乃是女儿家的声调。
王玥芸见晴儿受惊,哪里肯罢休,立时柳眉横竖,那动手的娈郎还在打趣,全然没料到王玥芸一脚便朝他胸前踢了过来。
这一脚好大的气力,直将他连人带椅再带门板地踹了出去,这便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东家听完王玥芸的描述后,暗自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不禁感慨眼前这女子手段好生了得,一脚竟能将人踹出那么远,幸好方才没让龟奴上来,不然加起来恐怕都不够这个姑娘打的。
他又连连向二人赔罪,并说今晚二位随意喝,晚点在花船上的酒食也不必会钞了,只算他的。
二女见他长得十分俊俏,事情处理得也妥帖,倒也不再计较。
“多谢掌柜的了。”王玥芸道。
“多谢掌柜。”晴儿说道,可是她适才受了惊,这一声可忘了压低嗓子,全然是一副女儿音!
她刚一说完,二女便觉得好生尴尬,晴儿更是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王玥芸正在苦思该如何打圆场的时候,那东家却微微一笑,说道:
“我早知二位是两位小姐,且放心,鄙人做生意,最会替客人着想,不会再有人知晓二位是女儿身。”
那东家说完便欲离去,晴儿却叫住了他。
“公子等等。”晴儿说道,此时对方已知自己身份,倒也不必压低嗓子说话了。
“姑娘还有何事?”
晴儿望了王玥芸一眼,对那公子问道:
“今年九月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杭州?是否还去过西湖?”
王玥芸和那东家都因晴儿这一问而颇感疑惑不解,王玥芸疑的是晴儿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年轻东家疑的却是眼前的女子为何知道自己三月曾在杭州。
“小姐,我们跟他见过!”晴儿说道。
“啊?”王玥芸和那东家同时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