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大写意的精髓,一点一点的随着画卷的堆积、时间的推移,剥开外壳,露出其中的核心、种子,如人妻轻薄的衣衫毫不设防。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四季轮转。
程鹿精神都麻木了,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执笔的右手与伏案的左手机械的重复动作,直到幻境中寒风又渐渐吹拂起来,梅树又开。
天空中下起晶莹剔透的雪花,精致漂亮的雪花跌落在梅树那如杜鹃泣血的冬梅之上,殷红与雪白两者产生极致的对比。
刺骨的寒风冲击着他的精神,雪花落在宣纸上,头上,书案上……
陡然程鹿恢复了身体的控制,经过刚才的经历,他已知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了。
“徐渭!是徐渭的泼墨山水图,泼墨大写意的开派宗师。
八大山人之师,郑板桥精神之师,齐白石愿为门下走狗!
自诩书一,诗二,文三,画四的天才!”
程鹿的眼睛越来越亮,想不到一次偶然,居然遇此重宝,更借此机会初步领悟一丝大写意的精髓,甚至还有梅花墨,梅花砚,梅笔,梅宣等文房四宝的制作之法!
万金不换的机遇!
所谓书一,诗二,文三,画四。
指的是书法第一,诗词第二,圣人文章第三,绘画第四。
他的字把书法引向了新的高峰。
书法大家陶望龄和袁宏道都认为他的书法奇绝,有明一人,字可称圣。
他的文章如山奔海立、如寡妇之夜泣、如平畴千里、如鬼语秋坟,气象万千。
他随随便便的一幅画就可以拍卖出上千万的价格,他最看不上甚至提都没的戏曲创作都能流传千古。
何等大才!
程鹿心中感慨不已,和徐渭相比,自己这个所谓的天才,似乎有些名不副实?
他定了定神,觉得现在还是赶紧出去,不能让薛宝鱼起了疑心。
那么该如何脱离此幻境?
一道意念传来,原来只需按图索骥,作画一幅!
念及此处,程鹿当机立断,俯与书案上,手上迅动作。
冻僵的手指,如冻土初融,梅笔握于指尖。
在山中不知岁月的练习后,从未学习过水墨画的程鹿犹如神助,这幻境中仿佛有一种助力加持在程鹿身上。
他的笔姿端正工整,身子挺拔。
俊美的面孔之上满是坚毅,看着落满雪的梅宣,他大笔挥洒,姿态俨然如初升的金阳,满满的少年轻狂之气。
与徐渭的满目苍然,萧索垂髫截然不同。
落在宣纸之上的画技手法相去甚远,但其内核的意蕴却生机勃勃,如草,如梅……
渐渐画象成型。
风梅雪树图脱胎而生。
此时幻境一变,一如碧洗的天空中飘落的不再是雪,而是殷红的梅。
树上盛开的不再是梅,而是纯洁的雪。
自此,画成意满,幻境如水晶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犹如水晶裂纹越多了。
此时木屋的梅树下,一个衣着落魄的男人负手而立,目光里带着笑意看着程鹿。
“徐师!”
程鹿拱手做辑,随后眼前一黑,中年文士消散在眼前。
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换了天地。
朴实无华的画卷躺在手上,梅宣纸细腻的手感清晰可见,一转头,那边的薛宝鱼一双玉腿翘在办公桌上,依然低着头看手机。
“回来了。”
程鹿有些怅然若失,抬头看向墙上时钟。
“滴答滴答!”
时间定格在五点四十五。
“只过了五分钟?”
良久后,一幅幅水墨图渐渐堆积,程鹿心中感悟也越来越多。
写意!
大写意!
泼墨大写意的精髓,一点一点的随着画卷的堆积、时间的推移,剥开外壳,露出其中的核心、种子,如人妻轻薄的衣衫毫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