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這個世界後,她身纏詛咒,被最是無情的江亦通撿走?,歷經?坎坷,險些夭折。
她命苦,還好她命硬。
她想過?,若她現代時的母親當時沒有走?呢,她會?平安幸福長大嗎。
或許依然會?因為治病而花光積蓄,舉步維艱。
若她在這個世界的母親沒有死呢,她會?是合歡宮最具天賦的聖女嗎。
或許依然會?因為權利鬥爭,死在一個連無情道尊都不會?去的地?方。
她委屈,但她沒有理由責怪自己的母親。
池懷馥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淡月的情緒,她一遍遍輕撫著江淡月的頭髮,她的臉枕在江淡月的頭上?,擁抱著她,想用自己虛無的體溫,驅散江淡月的不安。
江淡月修煉多年的無情道法,在此刻得到了?實踐。就像江亦通死的時候,她如現在一樣?,不知該該做什?麼,不知道如何應答,也輕輕地?回抱住了?池懷馥,倆人在沉默中擁抱,在擁抱中沉默。
許久,江淡月開口。
「水涼嗎。」她問。
池懷馥驚喜一般笑了?笑,用嘴型比了?一聲,不涼。
池懷馥問,你冷嗎。
江淡月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剛才有點?冷。
池懷馥拉起江淡月的手,牽引著她,放在自己的心口。
在那半透明的胸腔中,一朵潔白的花朵抖了?抖花枝。
掉落了?一片花瓣。
江淡月被拉著手,像是得到了?邀請,一點?點?滲入那半透明的軀體,觸碰那脆弱的花蕊。
池懷馥始終溫柔的笑著,她終於說出了?她最後的遺言,簡單的三個字——
「殺了?我。」
「媽媽……」江淡月喚道。
花朵就在手下,她只要輕輕一捏,就能捻滅她最親之人的神魂,完成她的大業。
如果?在以前,江淡月狠狠心就能把她送走?。
而現在——
轟——巨大的爆炸聲在洞府內響起,空鼓迴響,江淡月的耳朵一陣刺痛。
她的視線瞬間回籠,圍繞在她身旁的光芒消散,江淡月正半跪在池水中心,水面到她的脖子。她的一隻手罩在長生花的上?方,下一刻就要將其捏碎。
江淡月抬頭,猛地?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江亦通。
江亦通渾身都是血,金絲護衣炸翻了?花。
他已經?沒有了?痛覺,這些傷不會?影響他半分。只是爆炸炸碎了?他的一側膝蓋,他向前邁出一步,小腿連著腳尖就指向後方。
血沫浮在水面上?,四面靈燈不知何時變成紅色,像一個巨大的籠子,將江淡月和江亦通關在裡面。
任風約被雙手反綁,扣在岸上?。一個身穿青綠道袍,帶著白色蓮花面具的公?子,靴子不染泥濘,踩在任風約的脊梁骨上?。
「淡月!不要過?來!」任風約抵在地?上?,聲音嘶啞,目光依然堅毅。
「好吵。」白蓮公?子手指捻著自己的額前落下的頭髮,眼神中滿是不在乎的冷漠,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足尖在任風約的脖子上?一點?,任風約直接暈了?過?去。
他蔑視看向池中的江淡月,上?下看得仔仔細細,好像是觀賞獵物,想要從她那精緻的臉蛋上?,查找出痛苦。
然而,江淡月手指還捏著那根弱不禁風的花,她毫不在意?擦去臉上?不知道誰的血,環顧四周,眼中滿是茫然。
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在關心自己的相好和師父,像是在找洞府的出口,早早溜之大吉。
若是別人,肯定做不出如此違背良心的事,但她是該死的無情道。
白蓮公?子腳下不禁加重了?力?道。
找了?許久的出口,江淡月的脖子終於累了?,她看向了?白蓮公?子,若有所思說:「你看起來像是瓊境的人。」
白蓮公?子腿都酸了?,終於等到江淡月的注意?,他正襟冷笑一聲,「是,又怎樣?。」
「不怎麼樣?。」江淡月撇了?撇嘴,「最多就是看鬼域和妖嶺交好,你們瓊境有人不爽罷了?。你是火蓮的人,我還以為你們會?帶紅色的面具呢。」
「黃色也不錯。」江淡月一本正經?說道。
她衣服上?還沾著江亦通的血沫,江亦通一拐一瘸擋在江淡月面前,任風約昏迷著但額上?青筋暴起,這裡不論從那個角度看起來,都不是一個能夠和平交流的地?方。
白蓮公?子並不想和江淡月討論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冷冷地?盯著江淡月,得意?道:「你認為,火蓮是瓊境的組織嗎。」
「不像。」江淡月歪頭,「火蓮這個組織,怪怪的,人脈挺多,甚至能左右頭部。他們寄居在鬼域,暗中搞事,魔殿總是除不盡。他們不希望鬼域和妖嶺交好,不喜歡魔殿的管理,不願保持和平。擁有這樣?的立場,除了?瓊境人這個統一的標識,很難再聚集起這麼多人了?。」
「他們修為不高,也有可能是俗人,意?外掉下洛崖,不得已來到鬼域。他們和鬼域人結合,生下子孫散布在各個勢力?中,進一步壯大。三洲界限分明,彼此不合已經?數千年。他們無法越過?洛崖,回到瓊境,但若是在此定居,心中始終有芥蒂,無法融入鬼域。」
「所以他們想要做一些事情,回報瓊境。」